“姐,您就别笑了,弟弟又不是那专职的扈从统领,能接下这差事做到这样就不易了。再说,您不觉得无论如何安排,都会被人认出来么?咱张嘴儿都是满口的京片子,还有您们这都梳着小把子头、扎着三个耳眼儿的,任谁听了、看了还能猜不到是京里来的贵人?”
胤禟被苏白羽笑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拉着她的衣袖,忽闪着浓密睫毛的桃花眼卖萌诉委屈,逗得苏白羽更是笑眯了眼,伸手捏上那光滑细腻的脸蛋儿,啧啧赞叹道:
“瞧瞧~瞧瞧这美少年!就凭你这撒娇的本事,谁还真能怪你不成?笨小子!什么京片子?咱说的是蒙文好不?在旁人听来跟洋文也差不多。放心!应了差事用心做了就行,没人真挑你的。
老实交代,为啥不跟着老十三和老十四去船上玩?或者去逛逛这大港口的商铺,怎么那么乖,跑这儿来陪着……嗯?”
“还不都是为了您?!真是!
您也不看看,这就老太太和皇阿玛,却带着席清和策凌两个成了年的大小伙子,没个亲兄弟跟着,若是被人瞧见了乱编排几句,您这个未嫁的姑娘家日后还不得被人议论?
弟弟放弃那玩耍的机会、考察市场的时间,陪着老太太来进香拜佛,做这么无趣又无聊的事儿,容易么?”
翻翻眼皮,留给自家姐姐一个未被理解的哀怨眼神,胤禟嘟囔着躲闪掉自家姐姐的魔爪,直接以行动表明了自己跑来打前站的根源,走到席清和策凌身边去了。
这臭小子!
咳,好吧,咱承认这被弟弟保护着的感觉不赖。
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同时,看着胤禟那正蹿个瘦高的背影。苏白羽却不免有些不舍,她清楚的知道,这次南巡到此已经是终点站,过几天就要回京了,而回京之后,恐怕这小子就又要被老康派回去东北,主持跟朝鲜国的贸易和交往,甚至还可能会去朝鲜的土地上驻扎些日子。
可那朝鲜国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被大清朝找机会治了一下子,非但没老实。还因为大清在朝鲜派兵驻扎而怀恨在心,上次不就跟倭寇联合起来了么?
哼!那两个倭国女忍者死有余辜,那朝鲜国王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敢用美人计?!哼哼……
“这位女施主。不知因何戾气陡升,是本寺有何处招待不周,惹怒了女施主么?”
一个苍老轻缓中透着平和的声音,在苏白羽耳边幽然响起,直吓得苏白羽顿时瞪大了眼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一看,只见一位寿眉长长,胡须雪白,粗布麻鞋的老僧,正朝着自己微笑稽首。
传音入密!又见传音入密!
这穿着,这打扮。也不像是这寺庙中的主持方丈,哦,刚刚那主持已经陪着老太太和老康进去了。那这难道是什么隐藏的高人不成?就像少林寺里的扫地和尚、烧火头陀之类?
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悸动,仔细的打量打量老僧的衣着服饰,苏白羽带着满头问号,上前一步稽首行礼轻声道:“只因想起前几日贼人欲伤我兄弟,一时气恨而已。小女子鲁莽,惊扰大师了。”
“唉。施主身在庙堂,却想着恩怨仇杀,人在闺中却念着江湖,不该啊~施主,您尚有大劫未渡,思虑过重非养身延寿之道,莫不如静心平气,善自保养为是。
至于那东瀛跳梁么~~呵呵,不劳施主挂心,就贫僧所知,已然受到第一波的教训了,后续两拨人马也已经整装待发,定然会让那东瀛小丑再不敢犯我华夏。
贫僧受天瑞道友所托前来传信,以安公主之心,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老和尚捻着胡子,笑眯眯的走在苏白羽的侧前方,旁人看着就好像是在引路一样,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他的嘴唇微动,而平静中透着满满自信与骄傲,甚至还透着些赞赏和欣慰的语言,却在苏白羽的耳边萦绕。
听了前面的几句话,苏白羽不由得猛然惊醒,是啊~自己这身体可是还有个二十岁早亡的大劫在前面等着呢!自己不想着如何度过劫难,到底瞎操的什么心啊~~
至于后面老和尚说了些什么,她听进了耳朵里却没顾得上往心里去。
“……姐~姐~~您又琢磨什么呢?!这都走到哪儿来了?又迷路了不是?!你们也是的!怎么看着我姐这么乱走也不说提醒一声啊?!西风!爷看就你最欠收拾!!”
胤禟顶着一脑门子的汗珠子快步走来,哭笑不得的上来抓住苏白羽的衣袖,扭头就训斥跟在不远处的墨璃、陈嬷嬷等人,特别是那涂脂抹粉的西风,更是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闹得西风是辩也不是认也不是,好在也知道九爷不是真生气,只得把委委屈屈的行了个蹲礼,那戴着碗大栀子花、重重银饰的假发套都歪了,惹得旁边的北风一阵闷笑。
别找了,那老和尚早就走了,刚刚他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让你迷糊成这样?
正在四下里寻找着那老和尚的苏白羽听到席清的灵魂传音,看过去时,正好对上那双满是关切与担忧的眸子,脸一红,讪讪甜甜的笑了。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