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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普林很需要这个承诺,如果您无法决定,请直接告知决策者的名字。”
莱恩维特的问题很现实也很尖锐,这是他少有的态度,由此可以推断凯普林的形势已然超出掌控。但是这句话却直接令塞西莉亚苍白了脸色,房间内的气氛猛然凝固住了,尴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面对莱恩维特寸步不让的坚持,塞西莉亚女王陛下却不发一言地低下头去。结果直接回复团长并打破局面的,果然还是一直默默站在女王身后墙角的忠诚侍卫:“自恃身份也要看地方,凯普林的反叛军团长不要太放肆了!”
伊诺克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溢出愤怒,他一向对自家王上百般维护,忠诚值介乎于侍卫和爱人之间。这样的自我定位使**和职责很难同时得到满足,最终只能被冠以“恶犬”之名的剑士,龇出锋利的獠牙,却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没有想到身为“侍卫”的伊诺克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原本还想要上前打圆场的拜伦将唇齿间含着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对方都已经拔剑出鞘了,这让一屋子习惯了在剑刃上跳舞的贵族骑士怎么稳坐泰山?比起政/治舞台上各种迂回的谈判技巧,武者只要亮出武器,就必然携带着决死的意志。原本一只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的罗伊德,此刻也端正了坐姿,浑身的气息张扬着戒备与战意,青年人眼眸中惯常含露的笑意正如潮水般缓缓退却。
但是伊诺克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塞西莉亚是如此温柔的女性,她势必会出言阻止,而只要是王上的旨意,银发侍卫就必定会遵从。分明对于这种明晰的人物关系设定了熟于心,我却还是条件反射地移动了脚步站直身体。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我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唇。
“作为守护者的无力与焦虑,阁下也应该很清楚。”莱恩维特抬手示意我们不必出手,双眼紧盯着刚才为分出胜负的强悍对手。“毕竟是贵国最先提出的委托,我们有权利选择不接受,。”
“伊诺克!我没有让你动手,你先把剑放下。”塞西莉亚被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急促而小声地对守护者如是说道。
“是,陛下。”俊美的侍卫毫无怨言地重新回到了阴影里去,长长的睫毛敛去眼中闪烁的温柔体谅。
“我很抱歉,伊诺克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们只是……我,我会想办法的。”
“无论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盟友的身份,塞西莉亚都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女王陛下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不过我还是这般出口央求道。
“——请尽快让这一切结束掉吧。”
在我深陷这个世界中央之前,请让我回到来时的路上。如果再迟的话……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做出选择了。
“艾斯蒂尔,如果你也这么说的话……我会帮忙的。”迎着对方坚定的眼神,我不知道是该释然地微笑,还是遗憾地扭过脸去,也许两者都有。这样的心情令我第一次反思自己常年以来追寻的目标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无用之功,如果我所承受的苦难与感动都是罪孽,那我又将那什么来面对这双染满鲜血的手呢?
如果连过往都无法获得肯定,这满身伤痕又是为了谁才染上?如果未来和过去必然有一个逃避不了凋零的终结,那么我的意志应该留在哪一方?这是我唯一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犹豫彷徨,它如同锁链般将我固定在泥泞的路上,偏离目标的每一步都是错误。
“实际上,那封信并不是我所书写的。我的原意并不是将盟友国牵扯进来,但是议会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有外援比较好……他们一共有十个人,虽然我手上有三票,但是也改变不了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等等,为什么会有‘议会’存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沉溺于无用的痴想。我有些失礼地打断了塞西莉亚的话,毕竟这个陌生设定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因为成立时间很短,所以并没有太多人了解它的存在。”弱气的女王陛下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而是好脾气地解释道:“上任女王陛下重病期间,我才刚刚来到神殿,所以曾有一段时期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权位过渡。”
……问题的关键是过渡完了,这议会也没有解散的意思啊,我的女王陛下。这种议会和神殿对立,王权被基本架空的体/制,难道都没有引起你的注意吗!
“我觉得他们这种做法比我一个人做决策要更公允一些,所以就没有插手。”塞西莉亚微笑着表示自己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吧。
“今天之内,我们希望能够与决策者正面沟通。”
“这个好办。”塞西莉亚稍稍精神了一些,“今天下午有一场需要全员表决的会议,我可以在那个时候带你们过去。”
“多谢。”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凯普林一直以来,荣耀的骑士团长阁下。”
这句话就如同一句隐秘的咒语,它令罗伊德脸上的笑容深刻了些,又使拜伦后背靠向柔软的沙发,就连莱恩维特脸上的表情都顿时一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