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小姐今天也该尽兴了,我们家拜伦可是有很着急地在找哦~”
“不是……你要是跑丢了的话,我会很难办。”拜伦显然在阴人方面与罗伊德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看着青年手忙脚乱地对付“很着急”这三个字尚且力不从心的样子,八成已经完全无暇顾及“我们家”的定语了。
觐见女王的事情对我们在急迫,却也不得不耐心等到两天之后。在此期间,包括奎尔在内的凯普林来使自然是继续住在瑞亚的王宫,而我和莱恩维特则需要在旅店稍待。在罗伊德他们准备返回之后,莱恩维特第一个走出房门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我则在罗伊德的眼神暗示之下,起身送他们一段路途。
今早的飞雪稍停,只是城市的高处被铺上一层薄薄的银白。没有人走过的地方还好,可是被马车车轮压过无数次的道路中央,却早已变得肮脏而泥泞。拜伦虽然有意加快脚步,但是却总被橙发少女轻而易举地蹦跳几步追上。他们在相隔十米左右的前方行走并交谈,冬天便从人形的边缘自觉绕开。
“拜伦这次算是逃不掉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位被指定的未婚妻,不过奎尔小姐却是不一样的。那可是一位崇拜英雄并且个性强硬的姑娘呢!”前半句虽然显示出长辈般可靠和欣慰的感情,可是后半句却又回复了对方一贯的愉悦风格。“听说在骑士团还没有离开典伊的时候,那位小姐曾经偷偷跑到校场偷窥团员们训练,而那天正好使拜伦当值……”
“且不说守卫骑士为什么看不住一只发色如此显眼的橙毛少女,前辈你的言下之意好像如果当值的是别的人,故事结局就会理所当然地改变一样。”
“或许那天奎尔小姐是被带来参观的也说不定。”
“哦,前辈这是把整个骑士团当做大型卖艺团伙的意思吗?”
“女孩子在听爱情故事的时候,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嘛!”绿眸骑士被我的吐槽噎了一下。他一边笑着,一边拍了一下我的头。
“前辈想要借此降低我的智商的计谋已经被我看破了!”我觉得自己每次和罗伊德抬杠的时候智商什么的就会蹭蹭地上升……当然,如果换一个“何苦如此”的角度来看,我这或许也是智商下降的体现。
我们从旅店出来起就自觉吊在后面走着。恋爱中的情侣不容被打扰,这样即使看到对方都会心跳不止的日子在科学的角度看来,顶多不超过二十二个月。人类的心被游泳池中盐粒一般渺小的多巴胺催促着,靠近、再靠近,直到习惯紧贴在一起,就算是岁月的刀刃也分离不开。更何况……更何况其中一人很快就要走上结局难料的战场。勇敢的少女便无论如何也要追来这里,只为最后可以被自己争取到的短短二十天。
“害怕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哟。”
我猛地抬起头,罗伊德的双眼中映照出我复杂难辨的面色,其他书友正在看:。可是……不该是这样的!我正走向自己期待并亲手创造的结局,可是又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没有在害怕……”
“在战场上,无论是我还是团长都很难拯救每一个人。可是在战前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包括用一切方法保护友人的性命。面对艾斯蒂尔始终记在心上的绝望与悲伤,即使再来一次,我们也是同样的无能为力。”
剑术前辈截止到目前的生命中,用这种语气说出的话可谓是屈指可数的。对方想要正面传达给我的意思是何等的清晰,以至于不需要更多的字句来描述。死亡的恐怖从来就没有远离过我,有些东西你越是了解就越是恐惧。这就像是一个细节完善的凶杀过程,要比一切虚构的鬼故事都令人害怕。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的眼中确实存在着对自己和其他人生命的担忧和对战争的畏惧。
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的拯救。在战场上,一个人永远也无法保护另一个人。
“前辈怎么不对拜伦前辈他们说这样的话。”我努力微笑了一下。罗伊德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一点,或许与我这些年的改变不无关系。如果是曾经天真的我,绝对不会在有他们在场的环境下,还维持着最高警戒。剑柄永远放在一秒内可以碰到的地方,眼睛总是扫过每一个出入口,坐姿一直是蓄势待发的紧绷状态。很累,但是很安心。
“因为小艾斯是我们中唯一的平民啊~就算是未来的伊莎陛下,也没有理由将你卷入战争。”
可是我早就已经站在战争的中心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挑起的啊。不过,如果是为了让对方安心的话——“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一定不会赖着不走的。”
“唉?!这么简单就被我说动了!”
“那是因为我相信前辈你可以一夫当关嘛。”
虽然不相信自己每次都能被你们拯救,不过我却始终不曾怀疑你们会在我下落时伸出手来。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我获得挥剑的勇气了。
我顺着来时的路朝旅店走去。尽管刚才对我说了那样的话,罗伊德他们还是给我带来了尺码符合的骑士团制服,我打算回去之后就换上。在经过窗下的时候,我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