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可是一番好意啊。”
废墟上弥漫着的尘埃在阳光下起舞,嶙峋的碎石再不见当初的庄严,破碎的崩坏的美丽令人想要眯起眼来凝视。魔兽杂乱的呼吼声因此被隔绝在彼岸,也许只是一场意外,不过蓝伯特确实解决了那一边的威胁,令城主召唤魔兽的计划落空。
幼龙的存在比起对于城主安全的威胁,反而是令柏莱雅和我无法发挥全力对战这一点更加棘手。虽然这么一想,蓝伯特是好意在帮我和柏莱雅也说不定。然而……无论这家伙做了什么,都很难让人心生感激啊有木有!这种恶劣的做法就像是秉承“本来想摔死了事,可是反而造成了更加有趣的结果啊哈哈我果然是个好人吧”的想法一样让人难以原谅!
猫从高处跃下,属于魔兽的尖利指爪,在人类的肩膀上留下深深的血洞;柏莱雅的弯刀几乎在多次超负荷的撞击下卷刃;左手的伤口更加疼痛了,三次剧烈的伤害,恐怕无法再通过药物消除所有后遗症了吧。然而为什么……围攻的人数还不见明显地减少呢?
能不能完成支线任务这种事已经不再重要了,首先要把柏莱雅她们安全地送出去才行。
“艾斯蒂尔!你怎么样?”
“被我玩脱了。”我听到肌肉些微的断裂声,但是怎么可能呢?在噪声如此喧嚣的场所,怎么可能听见肉体受伤的声音呢。“有什么办法离开吗?”
“总会有办法的。”
真是一句不错的安慰。
真正全力作战的时候,我很难控制面上的表情,说是“凶悍”或“冷酷”都算是美化过的形容词了。杀人的时候又怎么会好看呢?非要说的话,“狰狞”和“扭曲”才是标准的印象吧。敌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映照出我恶鬼般的样貌,我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然深陷在这个世界当中,想要回到哪里,也不过是一开始就用作自我安慰的笑话。
突破规则者,就是规则外的东西了。原来的世界将会把这样的我排斥出去,就算能够共存,也不过是异端。
游戏通关之后的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说,原来初入这个世界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是个连杀兔子充饥,都要先双手合十忏悔的人;是个为了守护自己的性命,就以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柏莱雅,我数一二三……”
“闭嘴!”
“真过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说不定马上就会后悔哦,已经有点开始后悔了哦。”
“相信我,我们能活着出去。”
“我后悔了。柏莱雅你别想一个人逃走!”
“……”
玛加城建立以来,只怕也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所幸群众已经被有能之士疏散开,虽然也会有不敢上前作战的兵士混在平民中离开,却也有摩拳擦掌准备立下头功的人,试图找寻机会渔翁得利。想来再过不久,就会有魔兽介入吧。
“你的人死了不少哦,不想让我出手相助吗?”
“哼。”
“不过想要那枚戒指而已,难道它会比你辛苦建立的北境之城更加重要吗?”
“我早就说过,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使用它。我倒不知道,阁下居然也会执着于区区魔兽的力量。”
“力量这种东西,正因为有了一点,才会想要更多。城主只要愿意满足我的这个愿望,我也不是不能用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取。”
“如果是这样,阁下根本不会一个人来到北境。玛加城的事情,无需您的关心。”
“城主大人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太过危险的盟友会令我做恶梦的。”
“那么……谈判破裂。”蓝伯特微笑着宣称,“我现在就要加入那一边了哦。”
白衣神官朝身边的城主伸出手去,立即有关注着这边事态的兵士冲过来阻挡,不过蓝伯特右手浅绿色的光芒一闪,又做出一个虚推的动作,几个强壮的兵士立刻就被空气中传来的巨大力量甩在了废墟的石砖上。
城主冷笑一声,左手拇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玛加城内立刻骚动起来。只见一直都没有出手的城主,横剑挡住了蓝伯特的一发攻击,原本仅在围攻柏莱雅和我的人群立即张开巨口,将原本还是特约嘉宾的神官吞噬了进去。
“应该说好久不见吗?”蓝伯特很是主动地向我们靠拢过来,那姿态无疑是瞅准了我们无力分神报复他。
“如果你的特殊技能是使当下场景的过关难度增加一倍的话,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还真是不客气啊。如果不是我碰巧路过,艾斯蒂尔恐怕很难从这里脱身吧。”蓝伯特瞥了一眼我的左臂,握剑的五指因疼痛和酸软而显得虚浮。且不说“路过”什么的就算作为借口也太过没有诚意了些,刚才还想要借“捉拿我们”从城主那里谋求好处的难道还有别人?!
“你有把握吗?”居然是柏莱雅最先冷静下来,这句话问得冷冰冰的,分明是一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