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以示尊崇。
十三听出了这一字之差,心里暗暗对阿平又高看一分,也是因此,才肯为其解惑。
“呵呵,就是为了这个身份问题呐。”十三笑了笑,“显然,老爷今天不想用到他的权力。”
“小弟知道,大老爷这次是微服出游,”阿平咽了口唾沫,终于将他忍了许久的一句话说出口,“但在这恒泰馆区,万一碰到哪个皇亲贵族,这身份岂不是白隐了么?”
“平兄弟担心得是,不过,既然是老爷吩咐的,想必有的事老爷已有估虑。”十三的话音稍顿,“如果还有没估虑之处,也许就是需要这些官钞帮忙的地方。”
阿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他脸上的疑惑神情依然凝重。
十三看着他的面容,心里起了一念,便笑着问道:“在下见平兄弟思虑严谨,谈吐礼正,不知是师从何位高人门下?”
听得抬举之声,阿平脸上有一缕惭色滑过,徐徐说道:“小弟艺成于西大街白门武馆,师从白门三代传人。”
“难怪平兄弟给人的感觉与寻常武人不太一样。”十三面上现出一丝赞赏,“不过,在下听说,白门武艺流传于世近百年,雄名已起,白门弟子艺成之后,一般都是效力于公门。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白门很早以前就划定门阶,从未有过例外,而阮公子并非习武之人,不知是得了怎样的际遇,能获白门弟子的助力呢?”
大内侍卫十三不知道,他这一问,正是问到了白门弟子的一个尴尬处。
犹豫了片刻,阿平才讪讪地道:“其实……白门的生计,已不如往昔了,此事不说也罢。至于与阮公子结识,说来也巧,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阮公子是为了还伞才到的白门武馆,只是那伞却不是馆中弟子遗下,但师父与阮公子只是打了个照面,这缘分似乎就结下了。此后不久,小弟与阿石…也就是与小弟搭手的那位,就受雇于阮公子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还真是奇妙。”十三若有所思地慢慢开口,“在今早出门的时候,在下也未曾想过和知晓,接下来会碰到哪些陌生的人。不过……你说阮公子去了白门,是为了还伞,这好像就不似飘渺缘分那么简单了。”
阿平连忙表示认同,与此同时,他的眼底也有疑惑之色掠过,回忆着道:“这的确算不上偶遇,然而即便是如今提及此事,知道经过的同门仍然还没弄清楚,那四把伞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不是白门弟子遗失物品么?”十三似是随口一问。
阿平摇着头道:“阮公子好似连自己都未知伞是谁的,只是听路人提起,拿过那伞的人衣着看上去像是弟子服,至于究竟是哪家弟子,就未可知了。那天阮公子走了几处武馆,白门武馆只是其中之一。”
十三沉吟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阿平看了他片刻,不禁问道:“对于此事,十三兄弟有什么见解么?您出入大内,见多识广,也许能看出一些不同来。”
“如果不是与几把伞有关的事,此事看起来才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十三淡然一笑,“但好在只是几把伞,无须在意。”
两人的话说到此处,由十三打住,他看向前方的目光微凝,面容严肃起来,步履也迈得快了些。与他并行的阿平这时也注意到,离恒泰馆区西大门那两个身影已经很近了。
等待在西大门的阮洛与王炽也已看见两个随从回来了,待他们再走近些,就听王炽打趣一声:“十三,我看你们一路走来嘴上都未合过,聊了些什么有趣的见闻?”
十三手里抱着东西,不好行礼,只得在走近后微微躬身,恭敬说道:“都是些琐碎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