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倒也是。”宋管事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先歇下了,你也别熬太晚了。”
厉盖点点头,目送宋管事离开,然后视线再次埋入面前的名册中。
一个时辰后,桌上堆着的所有名册全部被厉盖翻看了一遍,原来的三摞名册此时分拣成了五摞。他收了一摞放入书桌抽屉里,然后叫了候在隔间的一名执笔吏,命其将那四摞名册分发去相关部门。
执笔吏走后,厉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肌理骨骼发出一阵噼啪声后,他深吸了口气,拍了拍手掌。
书房外有一名抱着一本硬封厚账簿的劲装青年走了进来,朝厉盖拱手道:“厉大人。”
厉盖颔首开口:“禀吧!”
“是。”劲装青年定了定神,然后以平缓的语调再次开口:“京都四主门已于两个时辰前全部关闭,期间先后略有差异。东门酉时两刻检,戌时整关;西门酉时检,亥时一刻关;南门……”
禀事的全过程约莫维持了盏茶功夫。一切听起来大抵正常。在听完那劲装青年最后一段关于巡城队交班次数的记录后。他闭目沉吟了片刻,然后睁开双眼平静问道:“今天西门怎么晚了那么久?”
……
……
“羽林卫,巡视每队十人,一刻时一岗。”
“记下了。”
“巡防军卒,每队三十人,半个时辰一岗。”
“记下了。”
“便服近侍……”
“……”
离莫叶歇坐的观景亭约摸有五、六丈远的距离处,另一座观景亭下,那位来自清风馆的清俊公子倚桌而坐,搁在石桌上的双手摊开一本书。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扉页上,声音轻微、以极慢的速度吟诵。似乎是在念着书上的文字,实际上却是在以一种只有坐在他对面的那名仆女能听清听懂的方式。传输几条讯息。
每当那名仆女以同样的方式念出那三个字,清俊公子才会开始念第二段。如果此时能有第三个人听清他们口中所念的真正内容,想必即便是目不识丁的人也难以相信这两个人是在阅读。
而因为距离原因,石乙虽然听不清那个名号少凌的病容俊男念的是什么,却依然察觉到了异样,则是因为他发现那两个阅读中的人共有的一种奇怪举动。那两人并非瞎子,但他们似乎在眼阅的同时。又以手指在进行盲读,并且盲读的速度要远快于目光对文字的过滤,呈现一种眼手配合上的畸形。
石乙质疑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他尚未琢磨到详尽处,不想管闲事惹麻烦的心态也让他没有再继续深思,但关键的一点还是,他实在想象不到那边亭子下的两个人可以如此胆大。
今时杏杉大道旁观景亭下的少凌公子并非清风馆原来的那位俊男少凌,虽然他真是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所以看上去跟原来那位少凌公子一样病怏怏的。至于他的脸孔为何能如此接近原来那位少凌俊公子,这除了因为他本身有一定的天赋底子。最关键还是因为他身边这位仆女也非来自清风馆的普通下人,实是一位易容高手。
这俩人今天来到杏杉大道,当然不是为了赏花,他们是真携了事情而来,有任务需要完成,好看的小说:。
虽然被人围观的感受让这两人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但他们又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清风馆少凌公子的名声为掩,他们要这么直接走上杏杉大道搜集他们想要的资料,也许会比现在这样更为危险。
名号少凌的年轻人手中书册翻至大半,离他与那名扮作仆人模样的年轻女子事先约定的内容还差一小部分,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目光也从书册上挪开,朝不远处另一座亭子下正在埋头嗑瓜子的一对男女看了一眼。
那对男女似乎是在比赛嗑瓜子,却见两人的脸色一个认真一个凝重,手拈瓜子投入嘴里的节奏快得丝毫没有休闲的意思,脚尖前的地上已经堆起一小摞壳,活脱脱两樽脱壳工人。
——石乙和莫叶此时的确在出神,为了一件他们都意识到了但还没有说开的事。
——他们都觉察到了那对来自清风馆的主仆有异,但此时他们神思外游,倒没注意到那对主仆也已察觉到他们这边有异。
将投向一旁的视线收回,少凌搁下书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后说道:“即便透彻了这些方方面面,要成事也是很难的,这里不比外面。”
坐于石桌另一边的那名仆女听见衣袂拂动声,知道对坐的男子已经起身离桌,她则只是抬眉看了一眼,然后目光重新回到书面上,语气平淡地道:“能进入到这里的机会,一年也只有一次,能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重复的准备是成功的唯一助力。”
少凌没有回应。
其实女仆人此时的集中精神已然不在书上,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时不继续装出看书的样子,还能做什么。她知道四周有许多双眼睛在往这边看,全因为她对面的男子外表天赋太出色,他本人似乎并不介意那些目光,但她沾了这光,却感觉很有些无所适从。
她与他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