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赘言了。”黑衣青年目光微缩了一下。“属下告退。”
“慢。”当黑衣青年正要离开时。反而又听到二皇子叫住他的声音。
黑衣青年刚刚驻步回头。就见二皇子缓缓说道:“最近几天,注意林家老宅的动静。林杉是个人才,能帮则帮衬着点。。但不要进宅子里面去,做得隐秘一点。”
“是。”黑衣青年拱手领命,终于离开。
二皇子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拽了一个长软枕,侧身倚了上去。
一直坐于他身边榻上的宫女小意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怔后惊讶道:“殿下,你怎么了?”
“倦了。”两个字从二皇子的口中传出,轻盈如羽。
小意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殿下的头发还是湿的,就这么睡着了,明天您一定会头疼的。”
二皇子有些乏力的开口:“让我歇一小会儿。等会我就起来。”
小意听出他生意中的倦意,心里有些担忧,但也有些不忍,遂随了他的意。但在她用干布将他的湿头发包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明天你就不练那拳了吧。”
安静了片刻后,二皇子才含糊了一声:“再说吧。”
小意没有在说什么,蘀他包好头发后,又扯了叠在床榻里侧的锦被仔细蘀他盖好,这才爬下床去,其他书友正在看:。蹲在床沿边,小意望着侧卧的二皇子清瘦的面颊,又小声说道:“殿下,等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婢子来唤你时,你可不许赖床。”
面相安静,似乎已经睡着的二皇子悄然半睁开一只眼,于困倦中勉强一笑,接着很快又闭上了。
……
京都南城,在那片贫民居住的高矮参差的老房区,从昨晚一直昏迷到今天下午才醒来的铁大坐在一处独院中,有些呆愣的看着天边初升的月亮。
他不想望月,但他更不想待在那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因为那里更像牢房。
昨夜被那个少年人用狠药催醒,在再度昏迷之前,铁大看见了那少年身上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时至今天,从那群看护自己的人身上,铁大隐约能印证自己的一个猜想。
分散住于这间独院外面的几名看护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之辈,在自己未被害,功夫还有八、九成时,也只能与其中一人打个平手。然而这群人虽然做着狱卒的事,身上却丝毫没有痞气,作风硬朗端正。
不过他们也太硬朗端正了点,除了负责自己的饭食起居,就不再多说一句话。这让铁大很快觉得,呆坐于小院中,不过是换了间大一点的牢房,空气流通性好一点罢了。
在极为安静的环境里,呆坐了一会儿的铁大似乎能听到相隔几个院落外的民宅中,孩子因为挑食而遭到父亲责打的声音、忙碌了一天的汉子聚在一起谈天的声音、相邻而居的两家妇人因为生活琐事而吵架的声音……普通人生活的气息就散落在院子四周外,似乎很近,其实很远。
触不到的离得最远,得不到的,就是最美好的。
高家送他上路的药,外加昨晚那个少年人给他吃的狠药,都疯狂的伤害到他身体的真元。此时药劲虽去,但铁大的身体却如吸干汁液的甘蔗,空留轻软的渣体。
他努力了片刻,才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他摸到那结痂的左眼时,他不禁在心里冷笑:眼睛烧瞎了一个,耳朵倒比平时灵敏了些。可是老天啊,你觉得这很好玩么?
手臂的肌肉缺乏力量,铁大的手很快垂落,耷拉在膝上。
铁大目光垂落。望着自己那双曾经以轻举百斤稳如铁石而在海港扬名、此时却连动一动指头都有些控制不了的手,无声的一叹,又问自己:铁大啊,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就是这样被别人推来挤去么?高家给了你活着的机会,也让你有了痛苦的机会,你该恨么?现在你又被另外一个人从死亡之中救活,若要报答,却要做害高家的事,你有这个选择的权力么?
良久的默然后,他的喉间忽然发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然而却辨不出究竟表达了什么。
只有他的心里在泛起巨浪。在裂肤般的挣扎呼喊:
“也许死是最简单的。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忽然特别怕死,怕那种痛苦。怕窒息的感觉……所以,我要活着!”
……
要活着。
要活得好。
这些是人的基本索求。然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很多时候,都是要以别人的肩膀作为铺路石。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肩膀主动露出来,让你踩。
夜色降临的城南,贫民居住的旧房区,罗老头儿的小破院子里忽然来了一群客人,。他们不是一齐来的,但出手很是爽快,所以罗老头儿在掂着三两碎银子,被那群人带着的护卫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逼出院子时。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和忐忑,但更多的是凭空赚了一笔的喜悦。
这所破落院子,平时用来供流莺取乐时租用、禁货停放、以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