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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无题(1 / 6)

当月色还远远被压在地平线下的时候,桃柳一条街不分红绿左右,都还处于一种比较安静的氛围中。。

但京都本地人都知道,桃柳一条街的这种安静依然绝对不适合居家落宅,因为白天的安静是为了夜晚的喧嚣攒劲,上一个时辰的安静是为了下一个时辰的表演蓄积精神。

右手绿柳街里的各家玉郎馆肆虽然白天黑夜都比较安静,但实际里的情况其实跟左手那边街区里没什么两样,白天是真歇了,只不过夜里奢靡得含蓄。

经过几十年的零散经营,以及近十几年来呈秩序规模化的经营,桃柳一条街上已自然形成一套比较受各商家自觉遵守的规矩,便是这不同寻常营生的昼歇夜盛。

作为绿柳街上规模最庞大的玉郎馆肆,清风馆亦如是。

午饭时间刚过那会儿,城东头曹家酒铺守寡三年的老板娘竟在白天里突然乘轿来了清风馆。不知道是近些天她太忙了,一直没来,所以过分想念清风馆里包的情郎,还是喝多了自家没卖出去的浑酒,一身酒气的跑来,一定要与情郎寻欢。

但毫无悬念的,馆主最后还是按照清风馆的规矩,不顾这单生意泡汤的风险,硬是召了几个馆内看守,棍棒横竖呈井,将曹家守寡的老板娘架出馆去,丢回送她来的轿子里,令她好不丢人,好不狼狈。

曹家守寡的老板娘借着酒劲发疯,这事儿闹开了。连左手边红桃街区有几个白天歇得浅了的妓女都被吵闹声惊醒,推窗围观,不时发出几声嘲弄的笑。

卖笑女子拿身体换钱,可这曹家寡妇不但在清风馆丢了身。还丢了钱,岂非赔大了?

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群人,说得好听点是犯了痴念,确切来说就是犯傻,为了一切想得到的东西,一掷千金、飞蛾扑火。

不过想必曹家寡妇今后是不会再来了,她在白天里造访清风馆时露脸了,虽然是露给另一边街区也高尚不到哪儿去的青楼女子看见,但规矩就是规矩,她今天回去不会被曹家还生在的一个族叔派人绑了浸猪笼。已是求神拜天的造化。

另外。清风馆里与曹寡妇关联着的那单生意肯定是要告吹了。并且这个能诱得曹寡妇大白天来寻欢,还痴迷到醉酒闹事境地的玉郎啊,近段时间应是也该过得低调点。毕竟这事见了天日,万一曹家扯来官府的人查,总是个麻烦,能避过就避过吧!

然而尽管如此,清风馆主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妙名子蒙的玉郎可能给馆肆带来麻烦而冷脸待他,反而似乎把他供起来了,待曹寡妇走了外头街面上清净了,清风馆主还特意来到子蒙居住的独院,赔笑问好。

只因为子蒙是清风馆的摇钱树啊!

曹寡妇没走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女主顾在问子蒙何时有时间换主了。这下曹寡妇是自己犯了规矩被逐,清风馆主才会在下令赶曹寡妇出去之前那么气度硬挺,曹寡妇在合约期前走了,正好换另一个家底更厚、出手更大方的女主顾光顾子蒙,受益最大的还是清风馆。

不过在此之前,也的确要安排一段时间让子蒙休息休息,最近不知怎的,他似乎病得厉害,不知是不是总被那曹寡妇拉着喝酒,灌坏了本就单薄的身体。

清风馆主走在路上就这么想着,刚刚前脚步入那处独院,就看见子蒙坐在院中石桌旁,衣衫松垮,不知是裁剪得大了,还是他又瘦了机降伞兵,。

轻咳一声,清风馆主开嗓轻声道:“子蒙……”

其实在他口中一个“子”字才开音时,似乎刚才正在发呆中的子蒙就已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这种敏锐感让清风馆主觉得有些意外,有些惊讶,还有些陌生。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在引导认知,清风馆主望着子蒙的侧脸轮廓,忽然也感觉到了一丝陌生,所以“子蒙”二字唤出之后,一时间就再无他话。

……

……

当京都临海的东城门里侧平地上因为惊马狂奔而引发一场小小动乱时,都城里南面与垃圾山相邻,外傍一片终年呈现出一种幽绿水色的未名湖的竹林中。一所规模并不广阔的庙宇里依旧像平时一样,有如丝般烟痕飘渺升空。偶起偶止的轻微诵经声如清风阵阵穿过柏林时摇曳着枝桠,发出不太规律但令人心绪平静的声音。

这里没有为生计可以更好些而匆忙来往的百姓,也没有暴起踏市纵横的怒马,没有生死,没有怒喜……只有一派安宁无争。

小庙里今天来了客人,但这一小动态并没有影响到小庙整体的那种平淡安静氛围,只因为这位客人真的只是庙里主持的俗世朋友。庙僧对这位来客并不陌生,而这位来客今日来,似是有事。挑了个庙里上午最空闲的时段到来。

然而仍有一两名僧人暗自心疑,在这个早课结束,僧人们已各自散去禅房稍歇的时段里。这位客人没有去会客厅等待故友,而是跪在了空旷大佛堂正中的硬蒲团上。他脸上的表情看似虔诚,实际上却不似在求佛,这一点,对于见过无数香客求佛表情的庙僧来说不难辨别。

那客人面对着漆了金身。被庙僧清洁得一尘不染的大佛,他眼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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