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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听得出叶诺诺误解了她的想法,但她并不打算就此辩解什么。而在她看来,叶诺诺的话也没说错,叶正名都来过这山上几百回了,只要他有一回在这山上碰到匪寇,他也是绝不会允许她的独女来这里犯险。
然而很不凑巧的是,莫叶刚有此想法,她就隐约听到,附近的草丛里,似乎有拂草的窸窣声传来。
练了大半年接暗器的功夫,又有乾照经内功底子协助,莫叶的听觉已异于常人的敏感,能听出那声音不太像是山风所作,而像是有什么灵敏的东西在靠近。
聆听了片刻后,莫叶没有再安坐于地上,而为了不影响听觉,她站起身的动作格外缓慢。
雾山就在京都南郊,离东面海岸也不远,所以海风不停,山上徐徐微风也不会少。莫叶站起身后环顾四周,就见周围既深又密的茅草随风微微摇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尽管眼见如此,可莫叶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耳中所听到的那种异响还未消失,并且明显在这片刻时间里,又接近了自己这边一些。
见莫叶的神情有异,盯着四周不停扫视,叶诺诺也站起身来,朝莫叶扫视的方向看去,看了片刻也没什么发现,不禁笑道:“不会这么凑巧吧……”
她的话还未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忽然就见莫叶目色一凝,快速说道:“别出声。”
看见这一幕。阮洛也已站起身来。
在叶诺诺开口说话时,莫叶明显听到,那窸窣声陡然加快靠近的速度,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又道:“留心……有蛇。”在以极低的声音说出这四个字时,莫叶已经拔下别在背筐边的长镰,握紧了木柄。
叶诺诺闻言,虽然没有说话,但她脸上已抑制不住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眼下这个时节,应该还不是蛇这种冷血动物广泛开始活动的时候,而且如果无人触犯,蛇也不会主动攻击人,可是……可是叶诺诺很快确也发现,数步开外的深草忽然分岔。从里面慢慢爬出一道绿影!
……
当南方城郡已经入春。草木复苏气温回升。在昭国北地,却还似隆冬时节,雪虽然早停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可气温还低得临近冰点。
在这片大地上也还没什么新意,枯草被干冷的风侵扰一整个冬季,已快要耐受不住了。即便只是一阵轻风扫地而过,都能抄起一片沙尘。
然而三年前,重伤未愈的林杉坚持离京,却正是要来这个地方。
事实上他坚持要来气温偏低、冬季过于漫长的北地,除了方便他操控国域以西的某些事情,也是出于商情考虑。那时的他外伤面积太大,恐怕随着京都湿热气候在春末逐日升高,不利于养伤。便计划了去往干冷的北边。
好在林杉身边一直带着廖世。
这脸孔丑怪且脊背佝偻的老头儿用药又狠又猛,但优在能拽住人的性命,并且北行的计划林杉也跟他商量过,也得到了他的最后同意,才有信心启行。
三年时间过去,林杉身上的伤已然全好,事实上早在一年多以前,他背上最严重的烧伤都已算完全痊愈,新长出来的一层皮肉也已结实,无碍于他平时偶尔练习剑术的剧烈运动。
只是不知何故所致,伤好之后的林杉身体素质比往昔差了许多,只是三十出头的人,原来好好一头黑发,如今已经白了接近一半。见过他原来模样的人,再见他如今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有些心惊。
而只有当年与他同坐一车来北边的两个人知道他白发的原因,便是因为那吊命的参汤。廖世曾说过,那种参的药性太猛,虽然能挽救垂死之人,但不良后果也是很强烈的,而且要在用药几年后显现。
这不良药效,即是过度激发人体机能,造成早衰。
然而凭当年林杉重伤时的状况,如果廖世不用这道猛药,可能就无法挽留他的性命。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讲,如果不是廖世在大风岭蹲守几年,恰好得了这支参,那么可能他即便人在林杉身边,也没法救他的命。
对于此事的详尽处,三年前与林杉同车北行的两人虽然心惊、心疼,但也没有理由责怪廖世什么。
虽然廖世的施药手法一如世间传言对他的诟病,但不得不说,这事只有他做得来。人死如灯灭,而他能留住林杉的性命,已经算是大功一件。
至于林杉,在他身体上虽然已经出现加速衰老的迹象,但目前只是表现在头发变白这一特征上。而在林杉的反复要求下,廖世这怪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配了一种黑色颜料,最大程度遮掩了他头发上的这一异变。
但林杉自己心里很清楚,遮掩法终究不是解决之道,可此事连廖世都想不到改善办法,那么他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趁自己精力还够用,务必要完成已经筹划多时的大事。
在北地与边军大营遥望十余里的一个小镇,一处二进宅院中,挨着主屋的书房里,无烟的竹炭将屋内烘烤得温暖如初夏。但燃炭的屋舍不能完全密闭,至少需留半扇窗保持空气流通,这样一来,屋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