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干脆的就没再管那梳子的事,满心都是依恋的紧紧贴身在易文身上。
“我真希望能就这样把你带走。”易文拥着谢涟漪,抬手抚了抚她自然垂下的如缎青丝,那丝质的触感,传递到心中。仿佛也能抚平他心里的那丝刚刚开裂的伤痕。
如果就这样跟着他走,谢涟漪倒也不是不愿意,东风楼为她储备的那份嫁妆,够她下半生过上小富的日子了,。
但她在听到易文说那句话之初,就已能意识到,他能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来,要表述的意思恐怕不会那么直白。
果然,她很快又听到他接着说道:“但这样会委屈了你。”
易文会这么说,在谢涟漪看来,是没有悬念的事。
然而易文现在不肯带她离开京都,去梁国过两人之间的小日子,绝非全然是因为顾虑到她会因生活简朴而受屈。
尽管她不想用她平时所学的那一套去揣摩他,但她又必须承认,男人,除去那些玩物丧志、已习惯用酒色麻醉自己神经的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都有希望一展才干宏图的事业心。这是男人本色,而易文的年纪和人生事业发展点正好处在一个晋升关键阶段。
她知道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光华所剩不多,她没有充足的时间资本去等待这个男人真正建立起一份丰厚的家业,再来正式迎娶她,但她又下不了那个决心,用自己来绑住这个男人。
决心,就差那么一点点。
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她源源不断的体贴支持,心心念念无比纯粹的牵挂印刻,才会让他终有一刻,彻底在她面前沦陷。
爱是相互的,而能够寻到一份你爱我正如我爱你的情缘,堪比金贵。
勉强得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屋外传来石乙的声音,只是他在与几个负责照顾修整这处宅所的仆人在叨闲话,然而他的声音穿过房门递入屋内,还是间接等于给了屋内两人某种提醒。
易文松开了环抱着谢涟漪的手,而谢涟漪也没有再继续依恋之举,终于挪步走开,却是把那被易文摔去墙角的梳子捡了回来。
继续为他梳头,这一次木梳持于她手,发丝拢在她指缝间,她梳发的动作明显麻利起来。
仍旧以易文一贯扎发用的那条深蓝色布带帮他扎紧头发,尽管他衣着寻常,甚至衣服上还有一处针法隐蔽的补丁,不如他现在的那位东家一身光华、明玉缀冠,但她在仔细将易文打量了一番之后,脸上仍然现出满意喜悦的笑容。
她怎会有丝毫的嫌弃她的选择、她的所爱呢?
他在她心里是完美的。
“你在看什么?”易文喜欢看谢涟漪欢欣微笑的样子,更希望此时面对她的时间能再长一点。他特意出声,也是想让她脸上的笑再暖一会儿——他不喜欢看她刚才垂泪的样子。
“如果我能在你脸上盖一个‘谢涟漪占有’的印章该多好。”谢涟漪凝了凝神后忽然出声。
易文怔了怔,旋即笑道:“不是已经有了么?”
谢涟漪闻言连忙将易文打量了一番,很快她便摇头道:“没有啊。哪有?”
易文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同时还朝谢涟漪微微倾了倾身,道:“身上到处都是,这印痕比油墨牢靠。”
谢涟漪未施脂粉的素净脸庞霎时间绯红一片,正瞅见易文身子倾近过来,她挥拳便砸。娇羞之余忘了收力,又是捶到了他胸口要害,倒真砸得他哼了几声。
她闻声顿时又万分舍不得起来,捶到他胸口的拳头顿时绵软展开,连连帮他揉摁,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打疼哪儿了?都是我不好。”
“没事。”易文一手捉住谢涟漪的手,另一只手则探入怀中,似乎在衣襟内侧某一处用力扯了一下,再挪手出来时,掌心多了一样事物。“是这玉,硌得疼。”
“这……”看着易文如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拿出的一块玉,谢涟漪只觉得既新奇又疑惑,其他书友正在看:。
易文手中的玉色相极为寻常,如果不是他先开口说了,谢涟漪几乎难以认定它属于玉石。
“这块玉是我易家祖上传下来的,传到先父那一代。家道崩落,待到我能记事时,知道这玉石由来的族人,似乎已没剩下一个了。”易文盯着摊于掌心的那块方形玉片,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我带着它去了很多地方,它算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却也不是,我唯一一次想当掉它的那天,却没人愿意收它,呵呵。”
尽管那玉片看起来普通。并且易文也没有用一句褒赞的话来形容它的奇特,但谢涟漪此时却能坚定的认为,这东西对于易文而言,一定十分贵重。这种贵重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为几何,而在于它身上所携领的特别意义。
易文把它藏得极隐秘。保护得很好,刚才她与他相处得那么亲密,居然都没发现。
“几年没回故乡了,一直以来,我都当它是易家先祖的寄托。尽管没有商人承认它的价值,似乎它本身也实是没什么价值,但我一直持着供奉的态度对它。”话说到这里,易文终于将目光从那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