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只是在这围观她的群体里,有着太多陌生的角色——她感觉到的陌生,与脸孔轮廓关系不大。
东风楼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早知道是这样,刚才自己就不应该在楼外那么喊……
叶诺诺开始后悔了,不知道自己的冒失,会不会在阮洛的客人面前削了他的面子?她早该想到的。生意人谈生意,来这种欢场只是为了求一个气氛,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冲动呢……
一念至此,叶诺诺下意识仰起头。却见阮洛也正看向她。他的目光,一如平时那样平静而略带温和之意。
觉察到叶诺诺眼神里的那丝慌乱,阮洛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用拘谨,今日来客,都是我的旧交。只不过我也是很久没有与这些朋友聚面,所以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得知这些陌生人都是阮洛的故交,叶诺诺心下稍安,却又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聚会呢?老朋友不应该是请回家去好好招待的么?”
阮洛闻言,不禁眉心一跳。他是丝毫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现在叶诺诺无意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那他似乎就不能再装作不知不见了。
只是……他原本只想尽快了了场间之事,赶紧走人,现在这事态的变化,也太超出他的考虑范围了。
正当阮洛觉得无策时。叶诺诺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阮洛心里缠着的那份忧虑顿时也被击散,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握起她的手,他的眉头微蹙:“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刚才我就说了,这身衣服不适合你。京都容易起风的天。你这么随意穿着,着凉了怎么办?”
阮洛这责备的话语,叶诺诺听入耳中,却只是觉得一阵暖心,起不得丝毫焦烦,她只是低眉含笑,心中暗道:原来他刚才说“衣服不适合”是这个意思。
……
……
茶馆老板的思考方向,渐渐陷入一个满是恐怖的泥沼里,他只觉得拿着抹布不停擦着茶碗的手,渐渐有些发麻。后背明明感觉凉飕飕的,手心却汗湿了一大片。
直到……那个年轻人又冲茶铺伙计点了一碟炸蚕豆,一盘南瓜饼,茶馆老板的心神忽然又稍微安定了些。
虽然那年轻人仍然安静端坐着,两份佐茶小食上桌。只见那三个少年在吃,但茶馆老板却观之恍然。
说到底,这四个人里头,有三个都还是半大孩子,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这四个人里头,除了那年轻人目光不善,可能是他性格如此吧?但那三个少年,都生得一副好面相,除了有些惧怕那年轻人的脸色,其它时候,就跟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
或许这真是什么武馆里的弟子。
京都内城早在十年前就扩大了两倍,再经过近几年的不断建设,内城的居住人口和商户繁华程度,已经比以前丰富许多,每天都有新增的商铺。武馆虽然是个特例,但也是官方承认的存在。或许这几个人所在的武馆,才刚刚挂牌收弟子,他们还没怎么融入帝京这个大环境,自家茶楼没见过他们,也属正常吧?
不知不觉竟把他们跟那些凶狠的亡命徒联系在一起,真实有些对不起人啊,还好没有把这意思表露出来,其他书友正在看:。茶馆老板想到这里,暗暗舒了口气,手上擦碗的动作,也稍微缓和下来一些。
茶馆老板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由猜疑到紧张的推敲思索,其实有一大半都是正确的,只是想错了关键的一点——这四个人今天这趟外出,并没有接杀人的任务。
否则,茶馆老板刚才还在心中摇摆不定的杀人砸店的设想,很可能要全部实现,并且此地不在京都内城,相对而言,对铁器的管控令,遵守起来也没办法做到那么规范,到时候刀光剑影、暗器横飞,那对于茶铺来说,可就不是毁一顶棚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而茶铺老板擦茶碗的举动,其实丝毫没有逃过那年轻人,也就是那四个少年杀手派内的长者伏剑师叔地注意。
如果不是感觉这茶铺老板不会丝毫功夫,那只碗在他手里虽然转得极快,但他拿着抹布的手实际上在有些失稳的颤抖,伏剑师叔没准今天真要破例收一条命——倘若茶馆老板是什么隐世豪强,看出了他们的身份,试图遣人报官的话。
伏剑师叔杀过人,虽然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但如果他被带去官府,一查底细,也不难推敲,因为他的身世背景全是迷沼一片。而他今天带的这三个少年,是派内培养出的新一代杀手。这一行四人要是被官府盯上,对自己而言,还真是挺麻烦。
好在茶馆老板没有再继续偷偷看着他们琢磨小心思,伏剑师叔也可收了心神。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想到对方手里擦碗的那条发霉的抹布,他是丝毫不想再动眼前那几只茶碗里的饮食了。
雨中静坐空等船,四人凭桌寥无语,是他们的身份造就了他们此时的状态。等得是什么船,自然是不能多言的。除此以外,他们只要一开口,必定容易提到行内的事儿,所以还是免了吧!在点了茶水后,又点了两份佐食,已经是伏剑师叔能因为模仿寻常人而做出的最反常他性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