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下欢闹的气氛忽然消停了,没有一丝前兆,楼上雅间里的两人觉察到了后,正要起身下楼看看,就见石乙从外头进来了。。
石乙手里头拿着橘子正在剥,莫叶见他神情还算轻松,心下也稍微一缓,随口问了句:“怎么突然不玩了?”
石乙正要开口,待他扫了屋内两人一眼,又改口问道:“你们刚才怎么没一起去乐一乐?”
“阮大哥有点头疼。”莫叶回复得很直接明了。
石乙闻言看向阮洛,有些疑惑地问道:“阮兄,你是犯头疼……还是习惯不了她们的那种玩法?”
莫叶忍不住道:“兼有。”
阮洛则是微微一摇头,看着石乙慢慢说道:“我不碍事,早上去金家时路上风大,惹出头烦……这跟你们无关。”
不等石乙说话,莫叶即脱口问道:“你早上出门没有坐车么?”
阮洛摇头道:“白桃一早出去,办礼服的事了。小花昨天就约了杨陈,今天一起去挑绸缎。我看着云散了些才出门的,没想到半路上又刮起大风。不过海边都城就是这样多风,与中陆不太一样,是我自己疏失了。”
没想到今天宅里人人皆忙,莫叶有些愧疚于自己今天竟也请假离开,但她今天又必须出去一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石乙看了一眼忽然沉默不语的莫叶,再转眼看向阮洛,心里动了一个念头,笑着说道:“大风天,你出门就该戴上帽子,还可以围条围巾,把衣领口封严实了,好看的小说:。免得冷风灌进去。”
阮洛将石乙的话搁在脑海里反复琢磨了一遍,之后才有些费解地问道:“你所说的……似乎不是本国服侍……”
石乙微愣,旋即点头笑道:“对,这是我前两年在外郡学庐求学时见识过的衣装,其实也不算是我自己看见的,都是听了一个教习讲的。。严格来讲,我刚才说的那两样东西还不算正式的衣装,起风了就戴上,风停了即刻脱下,很简单的。”
“原来这么奇妙。”阮洛眼中仍带着些疑惑。
石乙略微思索了一下帽子和围巾的样子。接着说道:“阮兄如果有兴趣,小弟等会儿拿纸墨过来,画两张图给你。也许你以后会用得着。”
阮洛含笑说道:“劳你费心了。”
话至此处,外头忽然又来一人,却是东风十一钗中的老三,刚才在楼厅里当着众人的面大嗓门斥责石乙的那位。三娘迈进雅间,先向阮洛略微欠身。然后就拽着石乙往外走。
石乙一个没防备,被拽得一趔趄,有些不乐意地道:“三姨母,你这又是怎么了?”
三娘头也不回地催促道:“快跟我走,出事了。”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但屋内的两人也都听见了。不禁有些讶然的对视了一眼。
原本刚才一楼大厅里的嬉闹忽然止声,两人对此就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两人还未出屋去看。就被上楼的石乙堵了回来。见石乙也没有表露什么异样,几人一闲聊就忘了这档子事,怎么现在还是……出事了?
石乙被三娘拽出去时,阮洛和莫叶随后也出了雅间,但两人并未走出多远。就又退回到了雅间里。准确地说,是阮洛忽然退了回去。莫叶跟在他身后。
回到雅间之后,望着神情有些乱的阮洛,莫叶疑虑道:“阮大哥,你怎么了?”
阮洛脸上露出犯愁的神情,如自言自语一样喃喃道了声:“燕钰怎么来了……”
“燕……”莫叶迟疑了一声,渐渐想起一个人来,讶然道:“你说的是小梁国那个燕钰?”
阮洛点点头,吁了口气,道:“我得想个办法避开他。。”
陆商之首燕家商会,家业的主体驻于昭国西北角的小梁国,但他们家的行商印迹早已经纵横于梁地、川域、北雁、南昭之间。
燕家无一族人做官,绝对不染手朝廷之事,但他们家的声望之厚之广,即便不带这一笔,在世人心里也已筑起足够骇人的份量。
燕家传到如今这一代,今时在燕氏一族里担当拍板决策人的总当家,一共育有三个儿子,皆正当青壮之年。虽然燕总当家还未正式放权分家产给他的三个儿子,但燕家三子也早在数年前,分别于几大分会中担任要职,成为燕家商会高塔的重要支脚。
即便嫡庶之别,在商家眼中,不如仕家那么看重,但这种在世间十分普遍的尊卑分,还是会对一个大家族造成些影响。燕家三子当中,长子是正妻所生,在外界家族思想里,燕家长子应该是实至名归的燕家总当家接班人。但在燕家内部,这一惯例似乎并不能得到完全履行。
商人以利区分轻重,燕总当家对他的三个儿子,则是以能力强弱来区分。所谓能力的强弱,说到底评估的还是做生意的眼光判断,能给燕家带来多大的生意活力,创造多少财富。
燕家做得这么大,除了直系合作商,外围还存在一些半道加盟的商人,要是顶头上决策人是个饭桶,分部加盟商很容易出现崩裂,。毕竟商人是以利权衡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