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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大梦(1 / 6)

如果让杨陈知道王哲的真实身份,他或许就不会像刚才那样想了。

在这世上,有一类人,要谨慎用常人的眼光去判断他们的一切,他们即是:皇族。

不能说他们不是人,但也很难否定,他们可能会在登上位顶之时,无论是从精神层面,还是从生活层面,都会发生超脱一切寻常人观念的改变。

只说这生活外表的精致度,其实很难判断他们这样精益求精的改造外表,是否真是为了个人享受。有些事物看着美观,加诸在自己身上,也许只是一种折磨。身为皇族,可以与生俱来地拥有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从身份注定了的那一天开始,就有很多东西自己无法选择。

譬如王哲,原本与好友分别,大致也就隔个一年半载,即是能再见的,但他这一次走,却对这再见的时间为几何而丝毫拿捏不定,只因为他拿不定此行所为的事,今后会如何变化,这不是寻常人要完成的任务以及义务。

……

就在杨陈这一晃神的工夫里,托着锦袋的手势稍偏,他就看见一样事物从内衬缝得平整光滑的袋内滑了出来……

——似是一条鱼!

金属铸造的一条“鱼”从锦袋里滑落,摔在地上,但撞出的声音并不如何清脆。

杨陈迟疑着捡起那条鱼,正想仔细看看,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莫叶的唤声,杨陈匆忙应了一声,又翻看了一下锦袋的里侧,并未发现什么纸质物,他心里稍安,暂时打消琢磨那条鱼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屋内的事物便出去了。

……

门口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甫一眼看去。这个女人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她脸上的深刻皱纹不太多,但细纹不少,显得皮肤有些干燥、失了光泽,看样子是她少操劳但又不太注意体面保养的结果。

女人衣着锦绣,衣衫上有着色彩明艳的刺绣花样,但却无法将她的脸色也映衬得红润有精神。细细看去,她除了脸上的皱纹不太明显,肤色也很白皙,可那是一种少见阳光所致的白,没有健康生动的光泽。

她的确很少为生活上的事以及身边的事操心,好看的小说:。因为她实在太能操心了,所以必须剥夺她操心的权力,以免她的神经错乱累及别人。

这个女人本该有丞相府大妇的身份——当然她现在也算是有这种身份。但却只是仆人心里那位传说中的大夫人。

“坐吧。”史靖望向疯女人,轻轻开口。

尽管妻子做错了事,并且今天他叫人把妻子从那处园子里请了出来,便是为了理清这件事,刚才他坐在花厅中沉思良久。为之烦扰的也正是此事,但到了此时,他仍没有直面对她发火。

跟随在大夫人身后的还有两名丫鬟、三个护院。

护院家丁没有进到花厅里来,只侧身如标枪一样立于门外两侧,互相只看对方的眼睛,丝毫不向花厅里侧目。涉及到相爷的家事。他们的知觉很敏感,态度很一致:做好本职,少管闲事。

涉事的两名丫鬟则跟着大夫人一起进了花厅。听到史老爷的话,她们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大夫人在史靖座位下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史家三公子已经离开了座椅,走到大夫人面前深深行了一礼,柔和唤道:“母亲安好。”

大夫人并非史信的亲生母亲,但他对她还是给足了礼敬。然而在妻妾不止一位的家庭里。母亲与娘亲在口头称呼上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情份的深浅之别。怕是只有唤出这二字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从前脚迈进花厅的那一刻开始,大夫人的脸上神情就略显呆滞,但在听到“母亲”二字后,她忽然双肩一动,睁目道:“我认识你,你是我儿,你不听话,该打!”

这是她在进花厅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声调明显生僵直楞,竟是要打孩子。

刚说完“该打”两字,她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把捉住史信因为向她作揖而伸出的手,扬起巴掌就拍打起来。

她打史信的动作,仍像一位母亲捉住犯了错的孩子的手打巴掌那样,以并在一起四根手指的指腹一下一下砸着孩子的手心。

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带不来什么伤害,但站在大夫人身后的两名丫鬟却惊了一下。见自己一不留神,没有摁住忽然站起来的大夫人,才造成这后头的事,她们顿时慌了,似是已成本能的一左一右就要拉扯。

忽然,史信出声喝止道:“我犯了错,就该受罚,甘愿让母亲打。”

两名丫鬟皆是一怔,看了看史信,又下意识偏转目光,看向上座的史靖。

史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花厅中事态急转,可这完全与他此时还坐在这里,于公务繁忙中挤出来的一点时间准备清理的家事无关。

但他仍然没有发怒,隔了片刻后只是轻声道:“阿兰,孩子错了,我让他到书房闭门思过,你别生气了。”

史靖不但没发火,还声音轻缓的唤了发妻的小名。

成亲之前,他常常这么唤她,近些年他很少再这么唤她了,但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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