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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皇家(2 / 3)

实在此过程里“杀”的人一点也不比他握刀那会儿少。

这些年,所行之事的方式虽然与以往不同,但行事意义和结果,大致还是原来的样子:为了心之向往,披荆斩棘。

不过,一身皮肉倒的确比往年在北疆时,养得光滑了许多。尽管这些年他每天也没有断了练武的习惯,但还是抵不过国朝事务繁多,身体活动得没有以前勤,身体也胖了一些,手板骨节不再像从前那么突显了。

但比起德妃每日细细保养呵护的画皮儿,皇帝的这双手,即便是以手掌内侧覆上去,还是会显得粗糙许多。

当御辇离海边远了些,脱离了稠密民众群体的视线“包围”。辇车中端坐的皇帝终于有了除正襟端坐之外的行动。他微微侧身,伸手探了探德妃的额头,又回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脸色渐渐束紧起来,肃然道:“这么凉,还说没事?”

德妃甫一听到他说这话,先是愣了愣,而后才会过意来。并非是她反应迟钝,而是在此之前,她脑海里想的其它“杂事”太多了。

心中一阵暖意上涌。德妃心念一动,伸手捉住皇帝刚才探她额头的手,却是覆上歆竹公主的额头。同时还笑着说道:“女子的体质,原本就是要弱一些,哪能跟陛下炽日焦沙里打磨出来的体格相比。”

“你啊……都是一国之主了,还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话至末了,德妃竟放下口头尊称。像一个寻常妇人一样,在夫君面前娇嗔了一句,也不管辇车中还有一个年岁成长到快要及笄的女儿。

但皇帝却对她的这种话语,感觉受用得很。

他不是一出生就待选为君的皇族,特属皇室贵族的某种习以为常的观念,在他身上留的痕迹极浅。北疆苦寒地的生活。让王家的族人更为团结,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家在南方。已经没有倚仗,若己方再不知协力,王家就真的要如当初害他们被贬至北疆的那些人所想的,渐渐在这不毛之地败落消亡了。

不过,这样似乎是被迫得来的团结家族环境。倒使得王炽的成长记忆里,对家人的依赖、支持与责任。有着很浓厚的积累与体会。

当初,王家军兵分三路,终于弃了戍边之责、忠君之心,杀入京都,也是因为当时在周朝因官僚fu朽而渐渐变味的制度下,王家无论怎么忍,怎么服从,也已是过不下去了,为了王家涉及面逾千数的族人,只能逆了!

当时只想着今后怎么活下去,倒还未来得及细思皇帝这份差事要怎么做。

后来王炽登基为帝,如今也已将龙椅坐稳,然而他骨子里对家的这种体会,仍是保留着,并信任着。

在皇帝的身边,不乏会跪呼万岁的奴仆或臣子,在龙椅上坐了这么久,王炽心里也明白,皇权需要权威,但在自己“家”里,他有时也还是希望能听见一些没有距离的话语。

身为枕边人,德妃对他的这个心理,拿捏得很准,好看的小说:。

见自己的手被德妃控制着抚到了女儿的额头上,王炽也没有急着抽手,便顺势多停了一会儿。指腹感受了一番女儿的体温,他忽然眉头微微一挑,望着女儿柔声道:“晴儿这边更凉了,是不是穿少了?”

父皇的脸庞离自己极近,他退去了平时脸上惯有的严肃威正,王晴看到这样的父皇,只觉得心中暖意融融,稍稍恍了下神。

然后,她举双手捧起额头上还覆着的那只手,捂在膝上不松开,轻声说道:“父皇,儿臣一直是这个样子,但父皇这话若是传出去,服侍儿臣的那些宫女怕是要被吓破胆了。”

这时,坐于一旁的德妃闻声打趣道:“且就吓吓他们,免得她们安生久了生出惰性,拿你的性子软、心儿善作成了她们怠慢服侍的辫柄。”

德妃在说这句话时,语气显得很随意,但王炽闻言则是思及一事,面向女儿,温声缓缓道:“平时我事务繁多,时常忘了顾及你们。此刻有点空闲,细想起来,宫里的宫女太监,全是前朝延留下来的,我们王家早些年在北疆时,又从来没有养这类无用奴仆的例好。现在你深居宫中,身份上来了,却不似以往那么自由,如果宫中这时候存在什么奴仆逆主不尊,你不能瞒着我,只知憋在自己心里,记得了吗?”

于不知不觉之中,王炽也类似德妃那样,放下了皇帝的身位与尊称,话语中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悉心关切。

平时在宫中,王炽像这样与自己的家人说话,都会提前将身周的侍从使远至丈余地外。此时他们坐在辇车之中,四周近处全是宫女太监仪仗侍从,似乎不适合他们如此说体己话。不过,仪仗队在行走的过程中,会有比较嘈杂的阵势声响,再加上辇车外层的保暖皮帘已经放下,王炽在辇车内与家人这般轻声说话,即便传到车外,已是变得极轻了。

父亲的考虑细腻入微,但在柔和关切声中,又隐隐有着一种锋芒锐利感。

王晴认真聆听完这番话,心神有些收紧起来,低声应诺。

王炽不露痕迹的轻叹一声,摩挲着女儿骨头匀称但很是单薄的手,又说道:“你啊,别人说什么,你都只道好,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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