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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行慢悠悠走在空旷而宽敞的街边,一路有说有笑,聊得融洽,很快便祛了生人怯情,倒也就不会觉得步行有什么难处。。但就当三人都忘了步行之累,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走越慢时,一辆马车从街角转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朝三人靠拢过来。
等那马车离得更近了,就听一个爽利的声音传来:“咦?那不是…那位公子么?”
三人中属王哲最先下意识的朝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待看清了马车上出声之人的脸孔,他旋即也笑了起来,说道:“嘿,是你啊,我们几天前才见过。”
莫叶第二个忍不住出声:“车夫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年轻的车夫停下马车,然后随手晃荡着手里的马鞭,眼色有些无奈地道:“我也不想啊,但是我迷在这里,找了半天的路,这不…还没出去呢!”
这车夫正是刚刚载莫叶来此的那位,估算一下时间,他如果一直没出这片街区,那么他至少在这片区域绕圈走足有一个时辰了,这实在让人感觉诧异。
所以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一时似乎是没明白过来。待隔了片刻,他们像是终于接受了年轻车夫话里的意思,然后陆续笑了起来。
会迷路的车夫,这不知是该评为憨傻还是可爱呢?
经过几番交谈,三人才知道,这车夫之所以会在这片高楼林立的街区迷路,也不是没理由可讲的。
首先,寻常车驾很难进入这里,并且就算是能进入到这片街区,也存在许多地段的限行,因为没人知道哪栋楼里存在什么贵宾,导致某些楼区的周边进行的安全管制会临时加严。这个秩序。是整个恒泰馆区受官方批准,拥有的自主调配权力,也因为这一特例,其实京都拉散客的马车大多是不愿意接到达这里的生意的。
也不知道这个赶车的年轻伙计是自己本身不在意这些,还是因为他是外来人士,落地不久,不熟悉这些本土上特有的套路,才会在顺利来过这里几趟后终于还是‘着了道’,。。这里不是普通居民区,街上很难寻找一个可以问路的人,一旦迷了方向。在这楼高遮目的街区,要找路出去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导致这伙计绕在这里这么久的最关键一点。是当他转了几段路后,终于找到人可以问路了,却遭到对方的鄙夷和近似驱逐的待遇。原因可能是因为,那位长得五大三粗硬汉模样的仁兄,似乎是某位权贵的侍从。然后把迷路了所以来向他问路的年轻车夫当成了不良人,于是本来就转得有些东南西北失了方寸的车夫就愈发迷道了。
通过这番交谈,莫叶也才知道了,原来这车夫在刚才载她来的路上,所说的那为数不多的载人来这片街区的经历,载的人便是阮洛和王哲。而王、阮两人也知道。刚刚便也是由这车夫将莫叶载到旗还楼前的。
这可真算是巧缘了。
于是三人在年轻车夫的邀请下,坐上了这辆‘迷途’的马车。因为有这一段巧缘铺陈在前,虽是又加了个陌生人进来。但丝毫不影响四人之间的聊资融洽。四人一车有说有笑,坐车慢慢行出了这片街区。
出了恒泰馆街区,马车行于内城铺青石板的宽阔街道上,在速度上多少还是有点限制。有些无聊的路程上,之前聊了一段。这会儿兴致到了,四人便互通了姓名。
这车夫叫杨十二。其实是有姓没大名的,因为在家中排行十二,所以便这么称呼了。
杨十二出生时正逢乱世——其实就算不逢乱世,一个普通家庭也不好养活这么多孩子——时至如今他的家已经寻不到完整。为了托思于早早就不见了的父母,也因为杨十二这名有点拗口,不便于他广揽生意,所以他就给自己改名叫杨陈。
姓是本姓,名也是姓,果真是很好记的。坐过他的车的人,大多能记得有个驾车快稳好技艺的人名叫杨陈,顺路生意因此能拉回不少。。
莫叶来京之前的生活轨迹总是盘旋在礼正书院内部,书院里的那些少年书生都是有明朗志向的世家子弟,在取名这个问题上是很有一套讲究的。姓名的涵养关乎一个人在交际时给他人的出次印象,对姓名敷衍了事的,除了可能因为其家庭本无需承受交际之重,大抵还可以体现一个人的颓态吧。
毕竟就算是普通家庭,也有给自家孩子取个好听点、正式点的名字的自由,而杨家没这么做,其中原因可能有很多条,但大致都是朝向一个方向——杨陈的童年,应该是不太美好,并且还十分混乱的。
不过,杨陈应该还是有些例外,否则他前面的十一个哥哥都这么来,岂不是乱了套了?但转念一想,可能正是因为身世飘零,这样的自称才能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安慰,提示自己,曾经也是有父母呵护的。
若不是如此,原本兄弟十几人坐于一屋,不需杨十二改名,就这样从一到十二的叫唤上一圈,虽然有些绕人,但那种热闹劲儿,想必是让人心怀暖妥的吧?有这样的家庭团圆,谁愿意去改名、去以名祭奠呢?
今天通过杨陈的姓名故事,莫叶才能这么近距离的了解到,世上还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