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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百姓间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做‘国朝有二王’。。”青年人说完这句话后没有立即继续,而是转头看向与他并行的莫叶,含笑问道:“你知道是哪两王?”
“这……多年以前的事,我怎么知道。”莫叶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尽管她答不上来,那青年人实际上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得上,只是聊天的关键在于互动,他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而已。不过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倒是不知不觉比初见时熟络了点,从他的话里莫叶也隐隐能听出他与伍书的交情不浅。
“其实用猜也不难得知。”青年人扳着手指头道:“这第一王,当然就是住在内城的皇帝,第二王,就是挨着京都围城扎寨的山大王了。 ”
见莫叶脸色微沉,青年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过了,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他敛了脸上玩笑意味,看着莫叶话题忽转:“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莫叶摇了摇头,不避讳本意的直接说道:“你说你是伍书的把兄弟,我猜你可能也认识江潮叔叔,但我真不记得我曾见过你。”
“江潮啊…唉……”提及一个人的名字,青年人叹息了一声,却是间接印证了莫叶的推测。沉默片刻后,那青年人又开口道:“出事之后,林家的宅子被封,是我带你进去的。”
经他这一句话提示,莫叶心绪一沉,同时脑海里有个人影顿时也变得清晰起来。
林家老宅的大火是莫叶心中一道可能一生都难以挥散的记忆,然而伴随这段灰色记忆而来的其他人与事,她却记得不太清楚,这可能是因为林宅的事在她的忆海里撕出的伤痛太深,导致她的记忆会出现错漏。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平复因为忆起那段过往而变得起伏不定的胸臆,莫叶注视着走在身侧的这个不知因何缘故步履竟慢下来的青年人,谨然说道:“我记起你来了,可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迟来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青年人似是正在走神,目色恍惚了一下后,他才回复:“老五有没有跟你讲过,像我们这一类的人,姓名称呼之类都是不外传的。”
见这青年人这会儿倒卖起关子,莫叶也是不答反问:“冒昧请教。你们这类人跟我这样一类的人有什么区别?”
青年人愣了愣,旋即又“嘿嘿”干笑两声,道:“其实说了也无妨。今天分别,以后咱们未必能再见面。”
习惯性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刮了一下自己的眉骨,那青年人才接着道:“我姓程,因为是戌时出生的,熟识我的人都称我程戌。”
莫叶立即揖手敬呼一声:“程叔叔。”
听得她这一声称呼。程戌的目色微窘,领受得不太自然。这是因为,一直以来他在组里的生活大多都是紧张激烈的,有时连同组同伴之间都是用代号互称。所以少有的面对这种存在辈分之别的敬称,他也会像伍书第一次被莫叶喊‘叔’时那样,有些无法立即接受。
程戌目色不怎么自然地沉浮了一瞬。旋即问道:“你也是这么喊老五的?”
“嗯。”莫叶点点头。
“噢…”程戌也点了点头,目光浮动,流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神情。之后就再无言语。
默不作声的随同程戌行了一段路后,莫叶忽然开口道:“关于我,我应该不用向你介绍了吧?”
程戌似是还有些失神,闻言只是随口应了一声:“那倒不必。”
莫叶紧接着又问:“我很困惑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我的一切?或者说。。是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调查我的一切?”
“嗯?”程戌像是刚刚将注意力从一团未明的烦扰中收回,对于莫叶所问。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双目中显出一丝未明之意。
莫叶目色平静,注视着程戌,没有重复一遍自己刚才问的问题,也没有再说别的话。
沉默了片刻后的程戌无声的笑了笑,虽然开口却不是在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徐徐道:“对于此事,你无须知道得太清楚。也许以后你有很多机会了解这些,但绝非在今天由我向你解释。”
莫叶的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来,她本来要再问,却听程戌先她一步,又说了一句:“好比今天老五盗书的事,你知道他是在帮你,可在我们看来,无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这种行为都是在忤逆上级。”
莫叶本已是话到了嘴边,将要说出口,然而当她听完程戌的话,她又沉下了心去。
“如果你刚才的所问,是由于你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我想你大可放心。我不知道需要举个什么例子来让你相信我说得没错,总之你现在不也安安稳稳活着么?”顿声沉吟了稍许后,程戌感叹了一声,又道:“好好珍惜老五帮你拿到的东西,使得好,它可能会让你受益一生。”
“你也知道…”莫叶怔神:“你不会要把它拿回去吧?”
“这烫手山芋我才不要。”程戌冲莫叶挤了挤眉,又道:“如果我要拿,还会等你把这话说完了,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