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刚才跟廖世说过话的那人转过了身,看着廖世,并没有说话,像是等着廖世继续开口。
不料,刚才那些布衣人以背相对时,廖世抢着要说话,这会儿布衣人等着他说,他反而不再说一个字。
两人对视了片刻,那布衣人亦是一字未发,然后转身就又要离去。
就在这时,廖世终于再开口,然而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林杉他……没出什么事吧?”
正要转身离开的布衣青年人驻足看向他,眼中有一丝犹豫情绪浮现,他总算愿意开口,缓缓道:“我等能力有限,但药师现在或许最该考虑做一下准备,林大人若出城,应该第一个会来找你。”
“找我……”廖世喃喃出声,眼中涌现复杂神情,待他恍然回过神来,那六个人早已经走得老远了。
严行之走了过来,看着廖世刚要开口,就忽然听廖世叫道:“我要回城!追上他们!”
严行之楞了楞神,廖世已经开始朝走得老远的那几抹人影跑去,严行之见状正要抬步,忽然感觉手臂被一个人扣住。
严行之微侧过头,就看见了裴印。
裴印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着严行之的一边膀子,眉头一凝,说道:“不能去,城中有杀手。”
严行之犹豫了一下,裴印的话说得没错,但他心里的想法依旧是与廖世同行。
严行之想了想后说道:“待在这儿也未必就安全,城外也有杀手,裴叔刚才也看见了,也许这个时候回城去反而是安全的,那些杀手要么已经撤走,要么还以为我们在城外,而放松了对城内的监视。”
“离开严府前,我接下老爷的托付,就不能让你冒险。”裴印说话的同时,抓着严行之臂膀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合适?”严行之目色一肃,“药师所持的钱庄印鉴贯通全国,他沿途使用印鉴,这是能保护我们的人找到我们的凭据,不与他同行,难道再走几百里路回家?”
裴印丝毫没有动摇自己想法的意思,思忖道:“很显然,这种消息走漏到了偏门,所以我们现在若跟着他,随时会再遇到危险。”
严行之由这话想到廖世刚才问那布衣人的问题,不禁皱起了眉头,讶然道:“这……印鉴使用的记录不是旁的人可以随便获知的,难道说……”
“不需多质疑什么。”裴印压低了嗓音,“廖世刚才问那布衣人的话,已然说明你质疑的这个问题。”
严行之怔了怔,接着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难道说,朝局之中,出了细作?可爷爷也还在那里……”
“拥有这样权力的人,也许并非只是细作那么简单。”裴印说到这里顿住,他的眼中现出犹豫神情,像是有什么话还没说完,但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在目光一定后,他转言道:“少爷,让我带你回家吧!”
裴印拉了严行之一下,可严行之还是没有挪步的意思,只犹豫道:“裴叔,如果你的推断属实,那么药师此去不是等于送死?”
“也不一定吧……”裴印一直稳定的声音忽然变得漂浮起来。
严行之刚有觉察,就忽然听到廖世的叫声。
“你小子,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听见你说我坏话!”廖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折身返回,一走近严行之身边,就直接开始卸他背着的那只竹篓,同时他又瞪了一旁的裴印一眼,不满地道:“你呀,不会圆谎就别多说话,真是越抹越黑。”
严行之见廖世卸走竹篓后就往肩膀上挎,他早就忽略了廖世说的话,倒是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急着说道:“药师,你不能回去,那里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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