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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拂晓的唤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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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昱所置的两处宅子在外观上都很朴素低调,似乎没有分正府偏府。虽然接触他久了的人都知道,这两处宅子的确是有一处专为办公,有一处则是置放家眷的所在,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平时要找到高昱,如果不提前一点让仆从传报,依旧是有些难于确定他的所在的。

这些信息是传在外,传于官场同僚之间的。在高昱的自家人心中,还有着另外一道规则,那就是办公府邸事为轻,居家府邸事为重。

不过,因为外人不知道这条规则,所以很多同僚都不太喜欢到城南这处居住着高昱的家眷的宅子里来,因为其家眷的招待,实在是太细致妥帖兼累赘了——这里不适合谈公事,倒比较适合女人之间聊家务琐事。

时辰刚过拂晓,高家城南这边的宅子里,张管事居住的小屋最早亮起了灯火。

张管事总理宅子一应琐事,勤勉恪责,一直以来都是宅子里起得最早的人。尽管昨天晚上家主高昱归来时吩咐过叫他今天不用太早起,可已经早起了许多年,便成习惯、成自然。

拂晓时分醒来的张管事点了灯,看了看屋角摆的漏壶上的时刻,略犹豫了一下后,便准备吹了灯再继续睡一会儿。

即便他自己不辞辛劳,但昨天老爷叮嘱过了,此刻他若起得太早,其他府中仆人必然也会跟着起身,在宅里走来走去的,恐怕会打搅老爷休息吧!

想到这里的张管事正要吹灯,忽然隐隐听到宅外有异声传来。本来他以为是可能是早惊的猫狗在闹。正要吸口气再次吹灯时,却听那声音竟然直接在呼他的名讳。

人的耳朵即是这样,即便他人再微弱的声音,若是说及有关自己的事,总是更容易捕捉到的,更何况这种直呼名讳的事。

张管事心中微讶,他本就是自然醒来的,此刻由这唤声一扰,心绪更加清明。张管事在高府辛劳了十数年,算是高昱的心腹家仆。经历过的事大小无数,他很快想到高府的两府之别,其中的轻重。让张管事在对这拂晓的唤声之事上态度变得谨慎起来。

外来之人即便有急事找老爷,所以天还没亮就赶来,那也不会喊他,而应该是直接敲门才对。自家府中人,能直呼他名讳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此时也都还睡着。此时宅院外喊他的人并没有惊动院内其他人的意思,如此看来,这事恐怕有蹊跷。

想到这里,张管事没有多犹豫,快速披了件衣服,然后就端起那盏本要被他吹灭的油灯。推门出屋。

当他走到前院大门旁时,大门处已经有两名家丁站在那里。张管家认出他们是负责看门的家丁,每天晚上就睡在离院门最近的小屋里。所以也是全府最容易听到院门响动的人。

这两人皆是衣衫还没穿戴整齐,看来也是刚刚由这门外的唤声惊醒,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像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两名家丁正愁时辰太早,外面的人还没报其身份。他们不好做主开门,这就见张主事来了。顿时如遇救星,连忙拱手要拜。

张主事却提前摆了摆手,低声说道:“这个时辰,遇到什么事,尽量不要声张。此人直呼于我,怕是有什么急事,你们做好本份事即可,不要吵到老爷夫人们休息。”

两名家丁闻言同时点了点头,很机灵的没有再发出声音。其中一人接过张管事手里的油灯,二人跟在张管事身旁,走近了院门。

张管事躬身贴近院门,开口直接说道:“找我何事?”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是铁大。”

张管事直起身,朝身边的家丁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

那家丁依言开门,大门刚打开了一半,就见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如歪倒在地的柱子一样,撞门而入。

头发尽数焚毁成灰、面孔焦灰、浑身衣服破烂也正向外飘着灰沫的铁大似乎是一直就趴在门上的,此时门一开,他便直接倒在了站在门的侧后方的张管事身前。

饶是刚刚张管事才叮嘱了那两名家丁小声行事,看见如从烈火炼狱中爬出来的那个人,那开门的家丁差一点就被吓得惊呼出声,掌灯的那家丁更是差一点扔开了手里的油灯。

张管事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心底一抽,但他很快又被眼前之人的惨烈状况所提醒,挥手甩了那开门的家丁一掌,沉声道:“愣着干什么?要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看见吗?”

那开门的家丁这才恍然的连连低头小声请罪,然后赶紧的关上大门。

铁大在这两名家丁眼里看来,是比较陌生的。不过‘陌生’一词用在此刻,似乎已有些不恰当了,因为铁大的面貌是几近全毁的。所以两名家丁在对待铁大的态度上,全由张管事为引领。

张管事是认得铁大的,并且比寻常人更能了解铁大与老爷之间存在的特别连系。这种连系跟亲朋无关,是一种特别存在与仆主之间的东西。

待大门关好,张管事又命两名家丁将铁大扶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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