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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行出木亭,亭下的厉盖倒未同行,只对他那刚才替林杉引过路的侍从抬了下手,那侍从会意后即跟着林杉走了。剩下两名由华服人带来的侍从则回头看了亭下一眼,然后继续沉默着守在原地。
华服人目送林杉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杏杉主道与辅道交叉的路口,然后回头朝狼牙城墙上虚空抬起手掌,微微摆了一下,安静的城墙上毫无预兆的响起一阵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了。
听那城上巡城队行走的声响渐远,厉盖这才开口说道:“我们兄弟小聚,为何还要惊动他们?”
华服人淡淡回道:“这是老三的意思。”
“因为中断了一次联系,你们可是有近两个月未通信了。”厉盖目露不解。
“老三很久以前就暗示过我这些。他明知道巡城队中很可能有其他人存在,以他的性子应该会十分谨慎才对,可刚才巡城队一过来,老三依旧无动于衷,看来是他原来的那个暗示过我的决定还没有改变。”
华服人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如果他的那个决定改变了,刚才只需要给我一个提示,我即会让他们退下。短时间的目光接触,即便巡城队中有那种人,倒还不至于那么快就识出他的身份。”
背靠在亭栏上的厉盖反手摩挲了一下木栏光滑的表面,声音有些沉闷的如自言自语一样说道:“难道是故意打草惊蛇,老三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华服人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在沉默了一下后对厉盖说道:“阿厉,现在那老宅里除了他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你得多用点心照应着些。”
厉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你只管放心。”
他说罢神色一阵迟疑。然后语气中满是不确定意味的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华服人见状没好气的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说吧!”
“虽然我不知道老三在想什么,但大概也离不开那个范畴。”厉盖依旧在犹豫、踌躇,“遣散仆从,若再将那孩子交给你,他可就又是孤身一人,确切的说是跟你当年刚带着军队入京时那样,他差一点就成了逐云而去的野鹤了。”
“你的意思是……”华服人话至一半又改了口,一摇头否定道:“不。青川流寇未平,他不会这么不守承诺。”
厉盖看向华服人,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无话。
华服人见状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厉盖的话理解得仓促了一点,他想表述的也许是另外一种隐示。可当华服人正要再开口时,不远处忽然飞步跑来一位与他带来的那两名武侍衣着相同的青年人。那青年武侍在奔离华服人还有十来步远时就站定脚,单膝跪地,他开口就直奔主题的报告道:“皇上。出事了,公主殿下在卫河右口不慎落水了!”
华服人的心绪被忽然打断,然而打断他的这件事又是让他心中微惊,他在一怔之后,语气中透着威严的说道:“公主现在情况怎样?”
那武侍低着头回答道:“已经获救,不过救人的是一位赏花游人。”
“这丫头。定是又想悄悄出宫,真是净给我惹麻烦!”华服人的声音中带着些火气,一拂袖就阔步出了木亭。走过那还保持单膝跪地姿势的武侍身旁时,他又沉声说道:“起来吧!前面带路。”
厉盖见此情形,下意识的跟着出了亭子,不过他并没有跟出多远,就见那华服人止步转身。温言说道:“阿厉,你就别跟来了。替我好好招待他。”他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回宫了。”说罢,未等厉盖应声,他就转身离去。
厉盖闻声正要开口留他,可看见华服人那急促中带着决然之意的步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
盛春时节虽不如冬天寒冷,但也是还未全脱去冬尾的寒气的。
石乙连救两人,刚从水中爬上来那会儿,因为剧烈的运动再加上心弦紧绷,所以当时是不怎么觉得冷的,但这会儿危机解除,平静下来时,身体上的温度也开始退去。体力消耗过大,身上还套着件湿衣服,这让石乙的身体机能开始变差,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然而此时已由刚才的身体颤抖发展为牙齿打架。
在连打几个喷嚏后,石乙终于在莫叶的再三要求下,穿上了她的外衫。还好是外衫,否则以石乙的体格,或许会因小而穿不上。衣服上带着莫叶的体温和淡淡的墨香,在短时间内很大程度的补偿了石乙身体温度的流失,他停止了因为冷而不自觉的格牙,心底忽然柔和了一下,朝莫叶笑了笑。
刚才那两名太监已被醒转后的秀美女子几句一针见血的话呵斥得退回宫去了,随后的几句对话,让叶诺诺那被救的一方和莫叶这救人的一方之间澄清误会,同时也让莫叶和石乙知道了与叶诺诺同行的那名女子的身份。
这容貌秀眉的年轻女子不但是位公主,而且还是当朝皇帝唯一的女儿,封号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