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为了表示不同,所以才使用木质发钗。”紫苏的话语说及这种发钗后,眼中流露出一丝遥想神情。
“在这楼中,有些人为了买红颜一笑,金银珍宝,随手抛之。在寻常人眼里的那些贵重而美丽的东西,在我们眼中、以及身边是时常能见到的,因而不觉得有什么可贵的;反过来说,寻常人眼里的普通生活,在我们心中观来是十分向往的,但过着那样日子的人或许无法理解我们的想法。”
“委身于这楼里的我们不知道会不会在获得那样的生活之前,就已经将本心迷失于这种紫醉金迷的生活里呢?”紫苏说着颇有幽怨之意的笑了笑。
沉默了一下后,她又说道:“东风楼原本不叫这个名字,那门牌上的四个字是后来的一个人提的,他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同时承诺,一定会让楼里的大家得到这样的生活……”
“提字的人,可是我的师父?”莫叶听到这里,忍不住抢前一句。
紫苏微笑着答道:“不,林大哥本来与此楼没什么关系的,他们来的时候,林大哥并未同在。字匾上的字迹,你应该能认得出,与你师父的字迹分别很大。”
“噢。”莫叶闷闷应了一声,心里冒出一丝失望,一丝喜悦,心绪十分怪异。
紫苏当然是猜不到她此时的这种复杂变化着的心思的,她只是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这楼的名字虽由那人新提,但这栋楼的地契是跟那人一起来的一位年轻女子买下的。她出手大方,却在买下此楼后,发给楼里的姑娘每人一支木钗,与此同时,她讲了一番当时我无法理解,其他姐姐们也觉得新奇的道理。”
“她称这东风楼是给他人带来欢乐的地方。但带来欢乐并非只是用那种方式,因而她教了我们很多用她的话来说是可以娱乐别人的技艺。她发给我们木钗,则主要是让我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不要在那个男人实现承诺之前,先把自己原来的志愿忘记了。自此之后,于当天收到木钗的姑娘,在每天梳妆和卸妆之时,都会触到这支木钗,同时想起那些话来。”
莫叶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可是,如今你们还在这里。那个男人有失信约。”
紫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只是看到了事情的片面,不是他失信。而是我们不领情。”
莫叶诧异道:“这是为什么?刚才你不是说,很希望过那样的生活么?”
“今天我已经说了很多了,不过你以后可能不会接触到那么多的事情,所以这事的详细我就不再多说了。”紫苏语气一缓,望了望门外。回头后继续说道:“你没有发觉,东风楼这么大片位置,里面住着的姑娘却显得有些少么?”
莫叶微微动容。紫苏的话已经说得很浅白了,她不难想到,楼里还存在的姑娘都是主动要求留下的。只是这栋楼修得再华美,内部条例再清晰。又有林杉隐约的管着,可它始终不是良家女子该常待的地方。既然那个当年提字的人已经有能力和开始兑现诺言,楼里的这些女子为何不趁着芳华还在。赶紧寻机会求得良人,去过她们言明向往的普通生活呢?
想到东风楼中的女子主动请留的可能目的,想到师父回京后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可能原因,再想到之前还在主楼中时,听那红衣女子说的话。莫叶开始模糊的意识到,东风楼与林杉的关系。可能并非生意上的职属关系,而是……
想到这里,莫叶没有预兆的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目光渐渐变得凝重,原来平放在桌上的手也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头。
紫苏看见她这异样,即时问道:“你怎么了?”
莫叶有些走神,对紫苏的话仿若未闻,就在这时,开着的屋门外忽然传来琴弦铮然之声,不过那只是短促的一声,没了后续,且弦音尖锐,显得有些刺耳。
莫叶因此而回过神来,她很想问紫苏一个楼里女子为何选择留下的问题,但在那弦音过后,她原本的犹豫便沉淀下来,对着紫苏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时,弦音又起,也是尖锐的一声,由这一声,莫叶走到了门口,抬头一眼,目光锁定在了东风楼的顶楼。
紫苏也已起身走到门旁,她以为莫叶在想那弦音的事,声音轻缓的解释道:“楼上在调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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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的莫叶差点就将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然而平日都是做着服侍人的活儿的紫苏早已先一步预料到此节,她从莫叶的侧脸看见她的眼角一动,紧接着就继续说道:“应该是林大哥给大九带来了一把好琴,路途颠簸,所以琴弦是故意松着的。也可以说,是他要当着大九的面来调琴,这种高等级的琴,对琴弦的张弛度要求很精妙,若调不好,奏曲时就会失了神髓,而林大哥在音律这一块儿的缺失,是楼里人都知道的。”
莫叶闻言恍然一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随口说了出来:“紫苏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位九娘该怎么称呼呢!”
紫苏温言说道:“自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就是‘酒娘’了,不过在名字里用的是美酒的酒,而且大九是没有花名的,酒娘正是她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