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忽然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我们居然同时被两路人盯上了。”
莫叶沉吟着说道:“师父的意思是,使鸽子飞不到京都的人,与混进我们家偷东西的人不是一路的?”
林杉点头说道:“若不是那四季鸽是军方培养,又因为所载的信十分重要,所以是军方信鸽中特意挑选出的精英,对意外情况的耐受力比普通鸽子要强上许多,恐怕它死了、死在哪里,我们都还不知道,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想找我们的人下了套。”
莫叶心中微惊,谨慎的问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儿,你现在应该能猜测到我带你到这个偏僻的村子居住的用意了。”林杉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浅叹了一声后还是亲口将那个‘用意’挑明说了出来:“我们在京都可是有个大仇人呐!”
莫叶闻言双瞳微缩,但她因为心惊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然看着林杉。被仇家追赶,所以要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这种设想莫叶从前不是没想过。可是今天,当她第一次从她最倚重亲近的师父口中听到这件事,她的心还是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可能也觉察到一些,我对外人其实是心存冷漠的,便是因为要隐藏身份。但要我们的这个仇人有些特别,若要说杀人,这事我还真有些做不来。当年你年幼,我只好把你带离那里,本想着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跟那伙人分开一段时间,仇也就淡了,没想到那伙人到现在还放不下。”林杉说到这里揉了揉额头,环顾了这间书房一番,然后才继续说道:“这处住了十来年的地方,我们要提前离开了,离别在即我倒有些舍不得了。”
一直沉默着的莫叶忽然开口说道:“都是因为我吧?”
接着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发硬起来:“问题应该出在我身上,我不死,仇难消,而因为我逐年长大,所以这种仇恨也在逐年膨胀。”
林杉讶然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虽然这些都是我猜的,无凭无据,但这些因果其实也不难想象,因为我自己就是最大的证明。”莫叶说到这里,牵动唇角勉强的笑了一下。她想像师父林杉一样,能保持一个比较轻松的情绪,继续将这个有些阴郁的话题说完。
“能对那么小的我下那么狠的毒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没办法一刀了解我的性命,但绕了好大一个弯也要至我于死地的人,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说完这段话,莫叶冷哼了一声,然后她有些突兀的沉默起来,再开口时声音压抑而冰冷:“我家,应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吧!我娘肯定是已经死了的,不然明知道她喜欢杏花,同时自己也喜欢杏花的我的师父,您为何从不在家放一束杏花,却在见到我送的杏花时又能开怀一笑呢?”
“因为这束你喜欢的杏花,会让你想起那段你正在试图忘记的仇恨......不,应该是我该担负的仇恨。”
莫叶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种种猜测全说了出来,她的话语中甚至有一部分逾越了师尊,并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悲伤至极的。
然而等话说完,她顿时觉得心中舒畅了不少,虽然也因为突然的空旷而起了阵阵刮骨凉风,那也比东西堵着咽不下又吐不出的感觉要好。
然而林杉的心却堵了起来。
当莫叶说到母亲已死时,林杉的手不自觉的抓到了胸口,待莫叶把话说完时,他胸口的衣襟已经被他的手指抓拧得皱成了一朵并不好看的菊花。
刚舒了一口气的莫叶看到此景,突然回过神来,神色中阴郁弥散,又紧张起来。她快步绕到林杉背后,一边替他拍拂着后背一边道歉道:“师父,对不起,叶儿不该用这些胡乱猜测的事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