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立即解释道:“当然不是,我看见他倒下时,他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
林杉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按着门框走下马车。脚步一顿,他又转头对车夫说道:“我先去看一下,你不必跟过来。”
车夫闻言迟疑着说道:“先生不需要帮忙么?是庄中少爷叮嘱过,你还病着,叫小的一路注意照顾。”
“谢谢。”林杉牵动唇角的微笑了一下,温言慢慢说道:“我需要先确定他不是因为什么疫病而晕倒,这件事由我一个人去做就够了。如果真如我谶言所指,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我不但不会救他,还需要立即通禀官府。”
“披着这个很不方便。”他说着又将松散披在肩上的毯子扯了下来,递到此时蹲在车门口的莫叶手中。
莫叶默然接过林杉递来的毯子,不再说话。看见林杉终于动了、说话了,她反而冷静下来。
她在心中为她刚才的冲动而心生些许悔意。或许林杉在面对需要救助的人时表现得有些冷漠,但他的顾虑却是实实在在需要重视的——当然林杉只是告诉了莫叶他可能不会施援手的部分原因——不过要向现在的莫叶解释自己的冷漠,仅这一条也已足够。
蹲在马车上看着林杉慢步走近那个晕倒在地的人身边,莫叶的心中是忐忑的。她不知道如果师父真的因为那个理由而不救那人,她的心里会如何想。
林杉在莫叶的心里一直是温逊的形象,所以此时如果林杉不救那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因为自己甚至能被度衡为愚昧的善良,莫叶的心里都会为此觉得难过。
然而那个人如果真是如林杉预测的那种情况,她也不可能再去强要她的师父涉险救人。
想到这些游走在理性与感性间的琐碎事,莫叶的心就沉不下来。但她又因为考虑到了事情的这个深度,所以她才能有主观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安静下来等待。
还好,结果很快就定下。
莫叶看见林杉在那昏迷的男子身边蹲下身来,盯着那人的脸看了几眼后,林杉伸出手指似乎是在掐他的人中穴。
林杉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实际上身怀不浅的武艺,只是基本上不会表露在外,外人大多不识罢了。此时他在按压那昏迷男子人中穴时手指暗使上了一些内劲,没过片刻那个昏迷中的男子就醒了过来。
林杉问了他几句什么,那男子回答的话因为体虚而声微。不过待简单的对话结束后,林杉就扶着那男子站起身来,然后架着他的半边臂膀朝马车处行来。
在那男子醒来的时刻,莫叶悬着的心平稳下稍许,然而当她看见林杉扶着那男子朝马车回走时,她才沉稳下几分的心就又悬了起来。
那个人真的没什么问题么?
此时的莫叶反而敏感多疑起来。
林杉扶着那名男子直接上了车。那名男子在马车内又向莫叶道了声谢,略通了姓名,便因为虚弱而再度昏了过去,他的身份来历则是由林杉转述给莫叶的。
这名男子在上车后稍微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把脸,脸庞容貌清晰许多,这时莫叶再近距离观察了几眼安静昏睡中的他,才发现他其实年轻得很。经过林杉的解释,莫叶才知道这个名叫葛幺顺的年轻人是自偏远小镇赶来的读书人。
葛幺顺虽然还很年轻,但跟寻常正值念书时的少年人比起来还是年长了许多,并且他是从这个年纪才刚开始念书,底子太薄,所以只有此处的一家小书院愿意收他教授学问。
原本他也只是想学些浅显字词,等自己回老家做点小生意时够用了就行了。不料今年他在来的路上遭了路霸,盘缠尽失。徒步沿路靠乞讨来到此地,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耗损到极限,终于在这快到县城的最后一段路上昏倒在地。
林杉见莫叶脸上神情中疑色很重,于是他压低声音又说了几句话,表明了他的观察结果。他觉得凭葛幺顺的说辞和打扮举止,最不济也到不了疫荒逃民的地步,算是安了莫叶的心。
莫叶得了林杉的细述也总算是安心下来。沉吟了一下,她看着眼中疲惫之意渐重的林杉,说出了自己此时心里的另外一个担忧:“师父,回去后还有繁琐家事忙活,如何有空闲待客呢?”
所谓家事,其实就是那封半道坠信的事。莫叶见有外人在,所以在言辞上加了一些掩饰。至于她的这点遮掩功夫倒是不用言明,林杉已然在心里能明了过来的。
“先顺路带他回去,让他将歇稍许,食些水粮,便送他回他适学的地方去。他也是位读书人,大家虽然不在一处,但也算是同道中人,所以能帮还得帮一把。”林杉说到这里歇了一息,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车壁板上,片刻后才缓缓又道:“仅此而已,别的我们也不可能帮得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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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安与妻子陶冶在小院中偎依温存了一会儿,在交头贴耳的温言软语中马安得知,他的这位妻子虽然确是西风庄园幕后的老板,但只是‘之一’,她是与另外一位大商贾合作才修建的这所庄园。
尽管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