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前方不过就是个浅水滩,以座下野马的野性与霸道力量,足可轻松的趟水而过。
眼见刑风用绳套套住了前方的惊马,还有继续前行的势头,林杉迫马急近,再次大喊道:“刑风停下!前方水深草多,不可再前行了!”
刑风终于听到了林杉的声音,他不再赶马前行,但也没有松开手中的绳索,而是一手提缰,一手将套着惊马的绳索向后方拉扯。刑风的坐骑速度慢下来,然而前方的惊马依旧有狂奔的势头,因此将绳索拉得笔直,亦是将刑风的一人一骑拉得向前滑行。
那匹惊马本是用做商途,虽然与刑风座下的野马拼不过速度和爆发力,但是若要拼四蹄的力道,竟是与刑风的野马不相伯仲的。此刻它神志疯癫,狂暴之力更增,刑风的马前行的势头本来就没有完全消减,被这样一扯,感觉到身子前倾的野马意识到此时若跃蹄恐怕要被掀翻在地,但它停下四蹄扣地时却是被前方的惊马在拉扯之下,四蹄在地上划出四道痕印。
“松手!”
林杉的大喊声再次传来时,已然有些来不及了。此时即便刑风恍然松手,他也已经被那匹惊马拉扯到水岸边。但刑风终是在自己快要跌进水里时撒手松开了套绳,看着那匹惊马跃入水中,然而他自己的坐骑前踢也已经滑到了岸边,就算是此刻调转马身,强行扭转导致马身倾斜,还是有落水的可能。
就在这时,刑风忽然看见一道绳套凌空飞来,却是套在了他座下野马的脖子上,同时就听林杉在喊完“松手”后紧接着又喊道:“压马,抓紧!”
刑风忽然想起一事,扯着缰绳的双手迅速腾出一只化拳为掌,重重拍在马颈上。这一掌含着刑风的真实力道,而并非平时惯用的小惩之法,野马挨了一击,嘶鸣了一声同时脖子偏了一下,却是让后面用绳套套住它的林杉掌握好了角度,用力一扯。就见野马前踢未动,后蹄凌空后一转,身形变化为背对水岸。
而此刻一马一人的力道在它后蹄凌空时全落到一对前踢上,经由刑风再出双掌下压,身形一沉,它终于是承受不起的一对马膝弯曲下来,跪在了地上。马腹贴地,阻力大增,后面又有林杉的以绳拉扯,刑风的马总算是在跌入水中一半时停了下来。
耳畔听着自己那匹野马的一对后蹄打水的声音,刑风心中惊意犹在。
他此时的身形随马反转,是背对着水岸而面朝林杉的,就见对面不远处林杉也是压马伏地,但林杉所骑驭的老马那跪伏的姿势可比自己这副模样要端正多了。并且林杉在看见他的马被勒停后,只一松力,那座下老马就很自然的站起身来,似乎一跪一站已然熟练得平淡,只需要主人一个示意,并不需要像他这样暴li抑马,。
林杉驭马起身后,调转马头跑开几步,就将刑风的坐骑从水边扯了上来。刑风和坐骑都没事,只是两家的坐骑前两蹄的膝盖处都有擦伤,马膝处的皮毛因为摩擦而如被利刃平平削去了一块似的,露出了鲜红的皮肉,看起来有些惨烈。
林杉丝毫不在意这些,见刑风完全脱险,他已从马背上跃下,人还未走近就已经是大声说道:“你没事吧?”
刑风下马后语气中满是歉意的回答道:“我没事。”
“那就好。”林杉简单的打完招呼,然后他走到水岸边,望着浮在水里,正用四蹄跟水较劲的那匹惊马,他忽然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向那惊马砸去。
刑风心中不解,走近后问道:“先生为何如此?”
“它想闹多久就闹多久,但别在这一块儿闹。水下草深,万一被缠住那就真麻烦了。”林杉扔完手中的石头,见那惊马才游开丈余,弯腰又捡了几块在手,然后继续说道:“你也捡些石头,帮我将它赶离这片水域。”
刑风依言捡石头,但他还是不解,又问道:“先生不准备把它拉上来么?”
“人拉马多费力,而我们的马都已受伤了,它却还在疯癫之中。”林杉微笑着说道:“商马也是训练有素的马,等它疯够了,自然能识途回家,但在此之前不能让它真被困住。”
刑风点了点头,朝那惊马连扔数石,见它总算在水中游远了,他的心中忽然又冒出一个问题,看着正拍着手上残灰的林杉问道:“这里荒郊野外,先生怎么知道此处水深草长?先生又怎么知道其他地方水浅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