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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安急忙说道:“别火……别火……这里不是在家里,这种事不要惊扰到别人。”
可能是昨晚气极怒极冲撞了肺腑,此时再度发火,林杉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然后就伸手掩着口唇,又咳嗽了起来。
马安连忙捡起了滑落在地的薄毯,再次披在林杉肩上。注意到林杉衣襟口已经干燥成痂的血渍,他双眉微皱,有些紧张的问道:“昨夜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感觉如何?如果身体有不适,一定不能忍着呀!”
林杉慢慢平复下咳意,音色带有浊意的说道:“熬了许多天的通宵,本来就有些急上火。昨夜见事情快要完成,又忍不住的兴奋......只是流了些鼻血,算得了什么。”
是啊,血流了可以再生,但那样东西焚毁后……需再用两年时间恢复,并且还无法完全复原。这样的损失对林杉造成的伤害,是远比流血还觉得痛心的。
虽然马安只是在今天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林杉变得越来越忙碌,所忙的事情究竟为何。但一想到那张纸卷上记录的东西,关系到两国开战的成败,他的心也跟着轻松不起来。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那张图能不能复原,而是京都里那位,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件事。”歇息了一会儿的林杉缓缓说道:“虽然我和他只是通过一个月仅有的一封信进行交谈,但我从字里行间已经能感觉得到,如今,他已经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不过,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的人,多疑,应该是必须学会的一样本领吧!”林杉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上个月,我在飞去京都的信中才告诉了他,图纸就快要完稿。而此间才隔了不到一个月,我要准备用怎样的理由再告诉他,又需等两年?”
马安沉吟着说道:“你是怕他疑你不诚?”
“毕竟我与他很有几年不见了,而这几年当中,他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狡诈之人呢?要知道人的性格是会随着生活的环境而变化的。”林杉目中闪过一抹忧色,垂着眼帘继续说道:“他登基之初,本是最关键的几年,我却坚持要走,那晚他可发了老大的火啊。”
马安淡淡说道:“可他还是放你离开了。”
“那是七年前。那时候的他即便发火,最后也还是会同意我带着莫叶离开的。”林杉脸上露出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微笑,又说道:“如今过了七年,经历了这七年间的辛苦磨砺,我只希望那天晚上他嘴面上对我的一顿怒斥,在现在忆起时,不要将那种怒意沉进了他的心里才好。”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小二敲门,原来是他收盆来了。
马安将面盆送了出去,关上门回转身时,就见林杉挑了个轻松的话题,开口说道:“怎么这回不用踹了?”
马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转换了话题,一愣神后,他忽然揉了揉拳头笑道:“比起踹门,我现在其实比较想踹你一脚。昨夜你疯癫如斯,我也跟着快疯了,但我却又不能随着你去疯,那种处境真是折腾人啊!”
林杉闻言只是笑了笑,开始用手指作梳子,拢起头发来。
马安在床头小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一把木梳扔给林杉,然后又从袖囊中摸出昨夜林杉遗落的束发锦带,丢在桌上,他这才又躺回床上去。
跷高了脚轻轻抖着,他随口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昨夜大姐可是嘱咐过我,如果你不愿意回去,让我想办法把你绑回去,我可是对你手下留情了啊!”
林杉一边用手指捏着锦带,一道一道的缠着头发,一边说道:“东西烧了,就当是天意所为,给我几天清闲日子吧!为了计划的事,我禁嘴许久了,这几天我便不回去了,你陪我去痛快喝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