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容易因为对手的外貌而影响自己的判断。那个个头高一点的流浪汉一开始也是因此没有警惕我,所以让我跟了一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被我狠……”
林杉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暗道:这样的粗劣行为还是少在孩子们面前聊起,似乎有损形象啊。
于是他将后面那半句“狠狠揍了一顿”给咽回肚中,迟疑了一下后,他才继续说道:“至于那个人的武功,其实高妙的地方并不多,只是基础功夫扎实,外加力气大些……估计曾做过看院吧!”
他说到这里微一偏头,对坐在身旁的刑风说道:“近身搏斗,如果自己掌握的技巧并不玄妙,也可以通过实力来取胜。就像那个胖子,他朝你打出十拳,就算九拳都落空,但只要你挨上一下,那疼痛感也能让你短时间内四肢脱力。不过这样使蛮力的人也有自己的缺陷,那就是体能消耗大,这种力道强大的出拳持续不了多久,最怕遭遇多人缠斗。”
林杉语气一顿,伸手轻轻在刑风肩上拍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你若不想对别人下狠手,但又不可避免的要交手,那么在与对方缠斗之前,首先得考虑你自己是不是有这种拖延住他的身手。否则,为了自己好受一点,还是不要对别人太仁慈了,必须使出最快捷的方法制敌。”
刑风安静的听着林杉将话说完,最后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杉沉吟了一下后忽然调转了话题,温言说道:“今天你别回家了,让你父亲看见你身上的伤,不免要担心。今夜就在寒舍歇一晚,给你上点活络的药。明天我正好还要去山水书院一趟,送还院长一些东西,顺路将你再带过去。”
刑风面色微讶,连忙说道:“这……这不行。”
林杉平静的说道:“你应该学会适当的在你父亲面前撒一些谎。”
刑风愣了愣神,心里对林杉的话中意思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又似乎是没有完全明白。
就见林杉忽然叹了口气,又说道:“就当是为了莫叶吧!如果你父亲知道你是因为出手帮助她而伤到自己,不论是对你自身学武的事,还是对你们以后一起学习的事,也许都会受影响。如果你觉得我说的可行,我明天再请你的院长将你这一期的宿学时日延长几天。”
偏向授武的山水书院因为地处偏僻,而武道讲求持之以恒,所以为了方便学子统一习练,山水书院规定学子周期性驻学,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里住也是常事。今天本来是刑风驻学十天后的半天假期,所以他才从书院回家一趟,想来这事邢老汉也知道,不过如果林杉替刑风给山水的院长打声招呼,延长几天驻学时间,刑风没有按时回家也说得过去,不会令邢老汉觉得怪异。
重点是自己身上这伤痕,如果让老爹知道,不知又是怎样的结果?
想起半年前的那一天,突然脱去上衣露出上身满布的伤痕,一定要自己好好念书的老爹,刑风不禁微微皱眉。静默了片刻后他终于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但想到这么做终归是在欺骗老爹,他的声音不禁有些发沉:“那就麻烦先生了。”
马车到了宅院门口,马安等三人下车后,即驾车绕到院后的马舍去。马车占地稍大,所以不走正门,但后院位置的马舍,实际上是与院里相通的。等马车从后院驶入院里,将马舍的门关上,从外面看,那便是一堵院墙了。
停好车,拴好马,马安随手拂了拂衣袖上的灰,信步走进主屋大厅。他正准备找把椅子坐一下,不料前脚才踏进门槛,黎氏迎面而来,就是一顿训斥。
马安很快就知道黎氏训斥他的原因是什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他只能心中叫苦,却半句嘴不能还。因为除了心里真有自责外,面对主持家中一切琐事的黎氏,他还不出嘴。
待黎氏训完了,马安这才赔笑着说道:“大姐,消气啊,弟知错了!为表示诚心认错,我替你洗五天碗!”
黎氏瞪了他一眼,默了半晌丢出一句话:“我们家还不缺那几个菜钱。”
马安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坐在厅中的刑风冷不丁的悄声问了站在一旁的莫叶一句:“莫师弟,你们家的家规真奇怪,犯错后要去县城饭店洗盘子换钱赎罪么?”
莫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小声解释道:“你误解了,我婶娘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为我的马叔叔而创造的。因为他洗碗洗得不干净,每次洗完后盘子上还能看见菜叶子,似乎要等到下一次吃饭时再继续食用,为了这个我婶娘取笑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顿了顿后又补充了一句:“马叔叔知道我婶娘怕他洗盘子不干净,所以不会同意这个请求的。于是每次他犯错误时,都会主动提出以洗盘子为认错的方式。”
刑风愣愣的说道:“马叔叔真聪明啊。”
莫叶怔住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刑风,片刻后双目中映出一片无言以对的神情,心中暗道:这么滑稽的事情,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
训够了马安的黎氏这时走了过来,凑近刑风看了几眼,然后目露怜意的说道:“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