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课。”
林杉也已站起身,莫叶和刑风见状也是陆续站起,神情郑重。就见林杉对邢老汉还以一礼,然后温言说道:“大叔不必如此礼重,今天的事还有许多未谈,我们先坐下来再慢慢细说。”
邢老汉微微一摇头,然后微笑着说道:“不了,老汉得先回去,家中有些东西还需照看。”
他偏头看了刑风一眼,投去一个含有深意的目光,然后像是对刑风说话,但实则是面向林杉的说道:“刑风暂交给先生,我很放心。但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这孩子恐怕连一整句实心话也不肯说出口。就让他安心的好好在这里听教吧。”
邢老汉说完这话就要告辞。林杉没有再强留,送邢老汉下楼去,刑风跟在后面,却在出门时被邢老汉一句话给赶了回来。坐回桌边,想到老爹今天的主动退让,他的双眼不禁一阵泛潮。
莫叶陪刑风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她看见师父回来了,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唉,总算是走了啊!”
不料林杉闻言,脸上竟是一恼,对她斥道:“叶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对长辈不能只是表面尊敬背后就轻浮,还不向刑风赔罪!”
莫叶被林杉的一声斥责激得心中微惊。
她刚才之所以会这么说话,是因为从邢老汉上楼来,她就被他那似乎能灼伤人的目光压抑着一切神情举动,原本因为邢老汉差点当街抽了刑风的事而心里生出的那丝不平在压抑下膨胀,等邢老汉下楼去后终于爆发出来。
她这么说话是小孩心理中很自然的要与刑风站在一队,对‘敌人’举矛相向,让刑风觉得自己有了帮手。但她一时竟忘了,她眼中刑风的这个‘敌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像她这样的一个孩子辈的外人,是根本没有资格替刑风站在他父亲的对立面的。确切的说,刑风或许根本就没有恨过自己父亲的决定,他的沉默也许更多的是内疚和恨自己不成器,反倒是莫叶自己的擅自想法显得无比自大幼稚。
莫叶心里意识到了这一方面的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略显尴尬的朝刑风赔罪。
林杉一提儒衫下摆,重新坐回莫叶身旁的椅子上,莫叶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严肃的说道:“今天虽然是要说刑风的事,可你也给我安静的听着。”
“是。”莫叶目光微微瑟缩,原本因为邢老汉离开而放松下来,半趴在桌上的身子立即直起,乖乖坐正。
“你的父亲果然是非常希望你能以文入仕。”林杉平静的开口,语气中并没有多少严厉气息。
他略一停顿,继续对刑风说道:“可是,自己想走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选择的。如果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便要清楚的说出来,怕被否决而闭嘴不语,难道就能让别人不否决?更何况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你的父亲。”
话到这里,林杉的语气略微加重,才又说道:“出于对子女的爱护,父母对子女的决定总是会异常的深思熟虑;但也是因为这种爱护,很多时候他们可能违背自己的初衷,在子女的坚持意愿下妥协。”
刑风闻言,双眼又开始泛潮。
他想起刚才在街上,老爹已经抽出腰间的皮带,却始终没有朝他挥下;上了楼来,老爹也是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呵斥自己,但还是强忍下了烦躁。回想老爹刚才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刑风忽然十分清晰的明白了,林杉话语中‘妥协’二字的意思。而这次老爹没有用自己的意愿对他进行干预,他反倒并不怎么觉得开心。
“身为男子,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必须坚定,不能像女子那样幽柔而依附于别人,所以在选择之前也是需要考虑周全的。”林杉继续缓言说道:“我心里实际上也是觉得你适合学武的,但你父亲那一关,必须慎重而为。亲人在傍,是羁绊也是助力。如果有他的支持,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在今后要走的路上,你也会因之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