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
而待他稍平心神,就看见燕钰注目过来,神情里含着些许担忧:“阮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话音刚落,还不待阮洛回复,就看见去拿熏香的莫叶回来了。
莫叶在还未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正在与燕钰说话的阮洛突感不适的样子。待她走近了,将燃有‘玉木’的香炉放在两位主审座中间的桌案上,她就走到他背后,伸指轻轻帮他摁揉起额角,轻声问询:“你怎么了,头又开始疼了么?”
玉木熏香燃出极淡的一丝烟气,从镂空梅花纹的掌炉中缕缕飘摇而起,阮洛深深一个呼吸,仿佛因之感觉舒服了些,舒声道:“好很多了。”
然而一旁的燕钰却是注意到了莫叶话中的那个“又”字。扫了一眼桌上的香炉,他迟疑道:“没有看出阮弟今天身体抱恙,是兄疏失了,既是如此。之前我与你商定的那个提议便取消了罢。”
莫叶忽闻此言,摁在阮洛额角的手指不禁凝了一瞬,她很快故作愚钝地问了句:“刚才小女子远远看着二位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不知你们聊了什么?”
阮洛声露笑意:“刚才燕大哥在跟我开玩笑。”
燕钰却是神情认真起来。不接阮洛的话,只重述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意:“阮弟。你的身体向来不好,我说的是对局之事,你若不舒服就不要硬撑。”
“不过是早上出门时吹了些风,我不碍事。你看,赛事已经开始了。”阮洛以目光指了指对面,“且凭天意吧。”
……
“常言道‘春华秋实’,此言华而有实,说的是农家春播秋收的场景。倘若有秋华之物,倒就显得华而不实了。”
二皇子王泓站在兰园大门前,微仰着脸看向门上嵌着的那块字匾。缓缓说道。
兰园如其名,是一个养花的院子,但里头养的却不是兰花,而是到了秋天才盛放的各种金菊,并且首供宫廷点缀所用。只不过兰园的当家人姓兰,常年养花之人,又有些喜好风雅之物,便将园子命名为兰园。
对此似乎有些别扭了本途的命名,昭国皇室倒是无任何表态,只要兰园在供应宫廷花卉这件事上没有失责。其余方面就能放宽足够的自由。
不过,多年的放任,终究还是让这兰园的主人养出了些脾气。
随父料理了几日国事,适逢秋季赏花大会在即。昨日王泓得了几天闲假,想不到别的事,便在今日微服出宫,带了洛星儿一道来到兰园,准备先于花会之期,到兰园一睹花海盛景。
却不料才到了门口。就被门房的家丁几句话给打发了。原因无它,赏花大会在即,园中大多都是将要呈献陛下欣赏的贡花,以至于平时寻常百姓也可以用钱打发门道入门一赏的兰园,近几日要闭门谢客了。
兰园会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依照王泓的性子,倒不会因此恼火。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一来王泓好久未出宫散心了,再者今天不是他一个人闲逛,还带了洛星儿,他本来打算给洛星儿一点惊喜的。
还有就是这闭门羹来得也太硬气了,兰家诚不知所踪,让个门房在前头挡客。
洛星儿就站在王泓身侧极近的位置,很容易将他此时脸上所有神情都收入自己眼中,包括他的气息。感觉到王泓的气息神情皆变得有些冷硬下来,洛星儿知道直劝是没用的,即使王泓脾气再好,过了十多年皇子生活,如果动起真格的来,自有他自己的决断力,不是任人可劝的。
洛星儿想了想才轻声开口道:“殿下,华丽也未必是花卉专有的风采呀,深秋广阔的稻田,金灿灿饱满的稻穗随风排起千层浪,我觉得亦是华丽的,同时也是华而有实。”
“属于皇家粮仓的南野万亩稻田倒是有你说的那种壮阔风景,离京城也只有一天的马行路程,只是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收割。我虽然有几天闲假,这时过去却大约只能看到一地的稻茬了。”王泓侧过脸来看向洛星儿,眼神温和了些,“出宫在外,你就喊我泓哥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又忘了?”
洛星儿微低了头,道:“许久不见你,一朝见着就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禁就串了称谓。”
“这个兰家诚,脾气渐长了,我刚才还真有些忍不住……”王泓轻吁了口气,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罢了,如果我今天用身份降压住他,兰园虽能进,别的地方就别想自由自在了。”
洛星儿立即抬起头来,开心地道:“是啊,京都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去别处。”
王泓闻言,眼中滑过一丝疑惑,迟疑着道:“一说去别处,你就开心成这样,难不成你本不喜欢来兰园吗?”
“不……”洛星儿脸上笑容滞了滞,“兰园在京都名声极响,我当然也想进去瞧瞧,只是此地如若让你感到不自在,让你遇到不喜之人,我也……我也就不怎么喜欢了。”
王泓没有回她,但心中是喜悦的,方才由兰园而起的一丝愠意也自然的化归无形。
洛星儿望着王泓沉默的样子,虽然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但见他刚刚绷着的脸已经完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