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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3、日子将至(2 / 3)

廖世这种怪物擅长,别的药师轻易都是不敢碰的。

严广如此评价廖世,其实也间接等于是在说自己。

严行之亦已意识到,严家的医术,目前大致还是停留在草本入药这个区域,不是严广思想守旧,而是因为当代整个医界的步调就是这样。

那么,不去抨击别的问题,只问药道,在动物脂液炼药这个领域,能不能找到攻克严家那种奇怪家族病的办法呢?

这个设想是未知数,但这个领域的入门处,的确只能从廖世那里取得。

严行之知道,如果凭借祖父现在在医界里的声望,给廖世施压,让他配合帮忙。他一定会给几分面子。但学医这种事,不同于交易,不是师父传多少,徒儿就能领会多少。这种学问要时间的积淀。而祖父的学识已经临近固定模式,让他晚年再求学别派,显然不行,这事还得年轻一辈拾起来钻研。

严行之认为自己身为严家后人,便也有一份义务。致力于攻克困扰严家多年的怪病。哪怕完成这样的目标,需要借用别的学派的力量,看起来似乎对祖父一生积累的学识有些不敬。然而,迈过这道难关,不是靠继承祖业就可以完成的,若要追究起来,祖父年轻时,也不止是求师于一门。

良久不闻严行之再开口说话,不知怎的,从不在意旁人感受的廖世忽然心生一丝自责。好像自己说了非常刻薄的话,伤了别人的心——其实他常这么干,只是今天少有的这么有自知之明。

迟疑了一下,廖世忽然勒马停步,转过身看着严行之,缓言说道:“要远行,也别这么个走法,至少给家里留封信。”这话说完,廖世已从衣袋里取了两个小药瓶子在手。这瓶子是没有瓶塞的,因为瓶口被他铸合了。就见他捏着两个瓶子正对着一磕。瓶口破碎,算是开启了瓶盖。把两瓶液体合成一瓶之后,他便将瓶子递近严行之。

“药水不多,字要少写。写完了我带你去京都。”

严行之见状先是一怔,想不到廖世居然松口了,主动的要带他同行。很快他也回过神来,略一琢磨,就要脱了外衣做纸书写,却被行在他身边的邢风制止了。

邢风已经跳下马背。把自己的外衣脱了,覆在马背上,然后认真地道:“行之,用我的衣服写,我会帮你把信带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位长辈远行,还走得这么急,但我知道你不会是无理冲动的人,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你这次远行,什么行李也未带,一路上要多保重,这天气,似是要下雨的样子,你要当心保暖。”

严行之闻言心中一暖,顺手在马背负着的一捆枝叶里摘了一叶卷作了笔,抓紧时间在邢风的衣服上书写,同时还缓言说道 “邢风,这位长辈就是我这些天常对你提到的药师,我跟着他同行,我家里人会放心的。”

邢风闻言,禁不住又将一旁那马上老头多看了几眼。他有些难以想象,严行之无比崇拜之人,竟生了这个模样。但等他回转目光,看着严行之正用树叶沾着瓶中液体书写,邢风记得,刚才那位长者当着他的面配药,瓶子里倒出的液体是无色的,但此时严行之手中捏着的叶子笔尖,却是一点有些刺眼的殷红。

他顿时又觉得无比惊讶,对那长者的看法,已经发生急剧转变。再看那人的外貌,与其手中鼓捣之物联系起来,只觉得颇为诡异。

廖世早就不怎么在意别人对自己投来的异样目光,虽然他曾经也非常想向别人证明,他本来面相生得很英俊,但失败次数过多,他渐渐的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此时对上那少年带着些不可思议神色的目光,廖世很容易领会这种目光所代表的意思,对此他早已习惯了无视。但当他看见那少年对瓶子里鲜红的液体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神情时,他终于开口解释了一声:“瓶子里本来是用作洗伤口的药,药性温和,不会像类似它的东西那么可怕。”

初时看到那红色液体,邢风的确有将它比做血水的意思,而严行之用这样的“墨”来写家书,会不会有些忌讳?但他很快也明白过来,身为猎户家的孩子,他还没嗅过不带腥味的血。不过,在听到那长者的一声解释后,邢风感受到了对方的细心之处,渐渐也对那长者心生些许敬意。看来……严行之无比推崇他,的确是有硬朗道理的。

严行之留给母亲的家书,简短得只有一句话,很快写完。拜别邢风,他便与廖世一道驱马狂奔,绝尘而去。

急行一个时辰,见坐骑开始嘴角生白沫,廖世只得暂时放慢速度。他的马昨天狂奔一天一夜,已是累得够呛,回程得稍微悠着点了。不过速度放慢,他也没闲着,从马背悬挂的布囊里拿出一只盒子,取出里面两页纸的雪蚕晶,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将两张纸放了进去,紧挨着自己温暖的胸腹,再合上衣襟,束好有点脏破的衣带。

“这是……”看见这一幕的严行之即刻说道:“药师,你这是要孵化雪蚕吧?”

之前在采摘那种雪蚕食用的叶子时,廖世已经告诉了严行之,这叶子是要用来养蚕。尽管廖世需要的叶子并非桑叶,家蚕一吃就得死,但这样古怪离奇的事,若是搁在廖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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