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斟酌了片刻,旋即认同的点点头,舒眉致谢。
看着骆青写信,一直没什么话的柳生思及林杉的伤病,已是红了眼,终于忍不住说道:“既然身体还未康复,为什么林大哥还要远行呢?”
骆青闻声稍微停了一下笔,侧目看见柳生眼中的湿意,他心生些许怜惜,伸手握了握柳生攒着衣袖的手,安慰道:“尽管我们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我们仍需像以前那样,相信他地判断,支持他地抉择。”
柳生垂眉看了一眼骆青握过来的手,慢慢又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将那宽厚温暖的手合在手心,仍是不放心地接着道:“若是伤势恶化可怎么办?不是我口不择言,他无论如何也只是有一副血肉之躯。有些事勉强不得的。”
骆青皱起眉。他怎么会不知道柳生话中的道理?但如果连他的方寸都把握乱了,组里日常任务运转怎么办?所以他只能狠心,用很勉强的信念麻醉自己的思维。让自己不往柳生担忧的那个方向细想。
沉默了良久之后,骆青沉着声说道:“那就相信廖世吧,他既然插手进来,便也说明一个问题。如果他也觉得林大哥这么做。是在玩命,那按照他的脾气习惯。肯定早就甩手不管了,怎么还会继续跟着……肯定是过了他那一关的。”
柳生沉吟良久,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点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留下简短书信。交给那郎中,托他在以后合适的时间代为转递,骆青与柳生这才拾步向最后一辆旅车行去。
第三辆车上载的江潮。是林杉入京之初,其义兄派送给他的随从侍卫。但江潮的实际身份。其实是谍报四组的成员。
以前的四组现在分为内外两组。外派四组成员,大多都或深或浅地渗透进了北雁朝廷,有的四组外派组员潜伏于北雁十多年,如今甚至已经担负了北雁上品阶官职,领取北雁朝廷份额不薄的俸禄。而四组驻于京都的那一部分留守组员,身份与职务一直还悬着未定。
但不论如何,王家最初创建的五支小组,建设延伸至如今,四组的内部结构是最为复杂的。即便二组与四组的职务看起来稍微有些类似,两组人却很少有需要交流互助的时候。
在刚才骆青写信的时候,那名郎中已经向他介绍了江潮的伤势情况,以及在休养期间要注意的事项。说实话,对于江潮此人,骆青和柳生是没有一丝印象的。并且,正是因为他们大致算是“自己人”,偏偏又对彼此感觉十分陌生,想到即将要接这样的人回组里照顾,骆青在掀开车帘的前一刻,内心还稍微有点不自在。
然而,当他掀开马车门帘,目光刚投入车内,他不禁怔住了。
车内没有人,只见车板上留下了用刀尖刻出的八个字:“别来找我,我会活着。”字迹有些乱,似乎是匆忙所致,又约摸可以推测,是刻字人身体带伤导致手腕不稳。
因为不想打搅骆青与他那边的人交谈,燕钰一直站离得老远,到了这会儿,他也意识到不对劲,快步走近后,知道第三辆旅车里的人不见了,他的脸色顿时也变了。
深思片刻,骆青对燕钰说道:“如果江潮地离开,连燕少当家带的随从都没有惊动,很可能他也是刚刚才走。此事燕少当家无须挂心,我会亲自带人去寻,也请燕少当家这边将此事暂时瞒过林大人。”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燕钰叹了口气,“这辆车上的病人,近几天一直处于长时间的沉睡之中,所以我就没有太过频繁的来探视,说到底,还是我的疏失之错,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那位病人。”
“燕少当家切莫自责,此事终究是我们给你惹了麻烦。”骆青向燕钰拱手,致谢亦是致歉,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则有了道别的意思,“我们如果能早一些来,或许不会有后头这些事。现在时辰已近午,未免耽误贵商队的计划行程,我等一行,就不再继续停留了,就此拜别。”
燕钰揖手温言道:“若有什么需求,你们尽可以向我家商队索取,准备好了,再启行。燕某祈祝你们返行的路上一切顺利。”
骆青与柳生一齐,再次拜谢。
很快,骆青带着两名下属,从燕家商队里分流出两辆马车,缓缓行入官道。除了带走两辆马车,负责陆生那车上的治疗事宜的御医也随车走了。
这御医虽然因为京官自审的事,被查出私自在家炼药的犯纪过失,但在三个月所谓的闭门思过处罚结束后,他大抵仍是可以回到太医局的,所以不能随林杉一路一直到目的地了。他跟着骆青一行人去二组驻地,辛苦一两个月,即是要回京的。
除了赶车以及护送需要两个人,骆青一行人里头,其余八名下属则骑着马在林立的土丘之间分布开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散开于四野。
土坨镇周围的地理环境最大的特点就是土丘如林,反而是没什么树木。在这样的环境里,要躲藏一个人,难易程度还是取决于找人的那一方。掩体只是长满草皮的土丘,土丘虽大,却很稀疏,如果是骑马去找,应该不难。
燕钰没有派出商队里的雇工帮忙寻找,除了因为骆青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