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这三个字便能止疼。
甫一听到这个称谓。史靖亦是禁不住动容。
妻子刚才所说的话,除去第一句,后头的言语可以表现出。她此时的记忆又推迟到她刚生孩子,还在月子里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疯癫之症,可是在她刚才着手打三儿子的时候,那段记忆则是她生孩子过后的第四个年头。
那时她的疯症已经很明显了。但他以为把血脉相连的亲子放在她身边,能让她慢慢受亲情补养、修复精神上的损伤。却没料到她发疯起来,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狠手。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前浮现,很快又被史靖强行按下去。但在此之后,他心底的一丝怒火却终于窜了上来。不过仍然不是冲向他的妻子,而是那两个服侍在后的丫鬟。
尽管已经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但史靖双眉间的那道沟壑仍然无法完全平复。
沉默片刻后。史靖尽量将声音放缓的说道:“孩子不但个头长高了许多,字也写得比刚学那会儿有精神多了。阿兰,你要不要考考他?”
“好啊好啊!”大夫人十分孩子气的鼓掌起来。
史靖给儿子史信递出一个眼色,平静说道:“好好陪你母亲,但别让她玩得太累,早点歇息。”他这后头半句话的语气稍微加重了几分。
史信很快会意,令那两个丫鬟不要跟随,然后拜别父亲,领着母亲出了花厅。
这对非亲生的母子刚走,坐于上座的史靖平静的脸上忽起波澜,冲门外喝道:“来人!”
刚才随那两名丫鬟一道儿,护送大夫人来花厅的三个护院家丁,一直就守在门外。听到史老爷的呼喝声,这三人才急忙进了厅内。
不待他们拜下,就又听到史靖怒斥:“带下去!”
眼尖的护院见史老爷在发下这道命令的同时,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头,并在桌上扣了一下。叩击声不大,但让几个护院家丁当即明白过来,押着随侍大夫人的两名丫鬟就往外走。
花厅中的事况陡然生变,倒是那两个丫鬟有些后知后觉了,直楞在当场,任凭练过些功夫的护院家丁铁钳一样的手扣上她们的肩膀,她们浑然不肯挪步。
然而后知后觉不代表她们心里不清楚将要发生何事,自己干过的亏心事,谁能比自己记得更清楚?
肩膀上被钳制的疼痛传来,两名丫鬟回过神来后,瞬时间心里生出一股虚怕,已经哭了起来。
两个丫鬟无力抵抗护院家丁押着她们往花厅外拖拽,也来不及争辩,史老爷根本不给她们这个机会与时间。
可两个丫鬟很清楚,在家主这样的暴怒笼罩下,所谓‘拖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她们惊惧断魂,只能穷极声音地不停大喊:“老爷饶命啊!饶命啊!”
事到如今,才知求饶,还想乞命?史靖冷眼刺向那两个拼命回头乞求的丫鬟,不但不无视于这个场景,还正是要直面示以绝决。
如果他会给出饶恕的待遇,还会如此命令狠绝?
前几天,在那处安静了十几年的独院里,发生了一件险些害死人命的事。
那天下午,岑迟本来是在相府内的花园散步,不知不觉渐渐靠近了大夫人静居的小院子。恰在那时,大夫人在院落门口晒太阳。岑迟见是相府那位深居简出的大夫人,虽然平时极少碰见,但他还是极有礼貌的含笑施礼,问好几声。
不料大夫人在看见目光温和善意的岑迟后,一恍神,竟把他当成了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邀了进去。
岑迟是外人,并不清楚大夫人的过往。以及她的疯症具体为何。见相府原来的女主人好意邀请,或许还有一些怜悯于她长久过着‘活寡’生活,岑迟只犹豫了一下,便进去坐了坐,用了些茶点,陪大夫人闲聊了几句。
原本这只算是相府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凭大夫人现在的年纪,足能长于岑迟一辈。岑迟又本来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进小院陪长辈聊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事后史老爷知道这件事,大抵也不会有挂心计较的理儿。
然而岑迟在陪大夫人聊天到中途时,忽然身感不适。身体情况也是骤然恶劣起来。后来仆人喊了郎中来瞧,才知道他竟然中了恶du至极的慢性du药!
更为震惊全府的调查结果是,那du药竟在大夫人与岑迟聊天时,让丫鬟泡给岑迟的茶水里!
医馆郎中解释了这种慢性du药。据说是江湖上名声极恶也极盛的毒医所炼制,无人可解。似乎连毒医自己也没有解药。
毒医在江湖上的恶名之所以盛极,除了他炼制过药傀儡这种似人似魔的怪物,还因为他有个喜欢炼制各种du药,却不管配制解药的恶癖。
岑迟遭了毒祸。先不管原因具体为何,救命是迫在眉睫的紧要事。然而思及近在京都的医师中,医术能与那位传说中的毒医对抵者。不禁要让人想破了头。
近段时间,京都最强医师、时任太医局医正的严广老爷子家中传出药箱被盗事件。老爷子也因为此事气得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