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叶待在阮洛身边的意义又是有些不一样的。
刚刚犯的错误在前,阮洛对于莫叶的这一要求,自然没有异议,满口答应。
“没事了,我也不再继续看书了。”顿了顿后,阮洛又道:“你们两个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饭,这里等会儿再清理吧。”
一直心悸着没出声的白桃忽然说道:“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吧?阮大哥,你喝了一口墨啊!”
“不用了,墨汁虽然黑乎乎的有些吓人,但并非du药。”阮洛立即摆摆手,望着白桃的脸,他想了想后又道:“其实你刚才突然一声惊叫,吓得我把一口墨全吐了出来,你可比郎中的药要见效呢!”
白桃闻言定了定神,半天不知如何言语,然而一丝红晕从她之前被吓得微微发白的脸颊上沁出,即刻出卖了她的心意。
阮洛却看不见这些了,他已经笑着负手离开了。
莫叶倒是看见了这些,不过以她的年龄和机遇,还不太理解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或许等某一天,她也有了羞赧的体会,才会明白吧?
……
吃晚饭时,莫叶在白桃的引见下,见到了宋宅的管家。
之所以在刚到这里时没有见到这位姓步的管家,是因为步管家除了管理宋家宅邸里的常务,还兼有联络宋家名下产业的责务。
宋老爷名下的产业转递到他的外甥阮洛名下,除了各处的管账老板要陆续联络通达,官方的一些契书证明也要进行名目上的更替。
在最近一段日子里,步管家所担的事物多如牛毛,所以将宅邸里的事暂时全交给白桃看管了。
直至宋家大管事把话说到这一步,莫叶才知道白桃在宋家的身份地位。不仅仅是待得久了、资历高那么简单。
白桃虽然与宋老爷没有血缘亲系,但却有着剪不断的父女之情。白桃是在四岁那年被宋老爷从路边捡回来的,九年过去,宋老爷对她的教导和抚养是远多于使唤奴用的。如果不是宋老爷实在太忙了,或许已经认了白桃做义女了吧?
——只是正式认女,是需要办一些官方文书的。
宋老爷因为生意上的事太忙,而一直忽略了这些。但他对白桃的养育照顾之情。是实实在在被一众仆人看在眼里的事实。无奈数月前,宋老爷猝然病逝,他的这个意向是永远没有机会达成了。
步管事对宋家的事多为知情权。实际能操作的并不多,便只能尽自己的力,在宋老爷逝世后,尽可能张罗着让白桃生活得安闲一些。而关于宋老爷生前的这个意愿。步管事也准备等日子再闲一些时,便全盘禀告给宋家今后的主人阮洛。请他定夺。
从步管事这里得知了这些情况,白桃已是泣不成声。莫叶心里不禁也是一阵喟叹,世事无常、好事多磨。
阮洛到达宋宅时,步管事还身在宋老爷生前置办在邻郡的一家商铺里。有事缠身。
得到消息后,步管事立即赶了回来,但他挤出来的这点闲暇也只够他吃个晚饭。再与阮洛见一面,粗略交递一下宋家产业的大概。连多喝杯茶歇歇脚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又要赶回邻郡去,继续清办那处商铺里才完成了一部分的事务。
通过这匆忙的一顿饭功夫,步管事还把所有宋家的仆人召到仆佣吃饭的厅中,当着大家的面正式的介绍了莫叶到来的事。
有大管事主持,所有仆人对莫叶的印象算是清晰许多了。而这个步管事严谨周到、见缝插针的行事风格,也算是深深印入莫叶的脑海了。
宋老爷客死他乡时,身边随侍最近的人也就是这位步管事了。宋老爷寡亲无后,辛苦大半生,猝然逝世后,全靠他身边的这位老伙计料理一切善后琐事。
在仆人面前介绍过莫叶后,步管事便挥手让一众仆人各自散去吃饭。而回到饭桌上的他提及宋老爷的离逝,刚刚在吩咐仆人今后的各项注意事项时还严肃威正的脸庞,这会儿忽然就老泪纵横。
上了年纪的人,一旦流泪哭泣,情殇深处、哀痛之意令一旁看着的人都容易感受沁骨凄凉。伴随步管事声音干哑的哭声,同桌的白桃和另一位护院执事虽然没说话,但都已止不住的淌起眼泪。
莫叶见状不禁也红了眼。也许是受宋家主仆之情的感染,也可能是因为她最近才经历了与最亲爱的人生死永别的痛苦,便受不起旁人提到类似于此的事。
虽然步管事叫了宋家所有的仆佣聚于一厅吃饭,看似热闹,但所有人都异常自律。特别是莫叶这一桌四人,不自觉的渲染上一种哀伤气息,吃得也是心绪凌乱而食之无味。
吃罢晚饭,步管事去见阮洛。考虑到阮洛的身体不太好,今天又是入住宋家的首日,步管事没有与阮洛谈多久,就建议择日再谈,告辞离去。
随后宋宅大门关闭,几名护院又将整个宅所巡视了一遍,接着便熄了所有灯火,整个宅所安静沉黯下来。
莫叶仰面躺在床上,望着虽然质地朴素但浆洗得平整干净的帐顶,她有些难以入眠。并非因为这间白桃特别为她布置的房间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今天一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