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还算不上是深宅之治,京都也就一个叶正名,这般放纵仆从。
去过白桃引路至的一处厢房看了看,一应布置简单但很周全,周全到房间里置有一个梳妆台,莫叶对其还感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用。好在随后莫叶便得知了白桃的房间就隔在几间屋子之外,以后若有事向她讨教,会非常方便,她也就安心下来。
不过除此之外,这一趟行走还让莫叶意识到别的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她今后要学习着女装绾环鬓。这两件事对女孩来说,应该是很简单基础的本领,但对莫叶而言,目前是觉得新奇陌生的,而今后或许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另一个问题就是她来宋宅,竟是什么也没带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了。那些承载记忆的东西,全都在起火的老宅中焚毁。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黯然。
也许是天色渐晚,成了遮掩,白桃并没有注意到莫叶神情上的陡然低落。引领着她去过住所,随后白桃又带她去往书房。按照白桃的说法,从自己的住所到阮洛常在的房间,应该是莫叶以后常会行走的路线,所以需要当首熟悉。
等白桃带着莫叶来到书房,却见书房里一片漆黑,反而是旁边挨着的一间屋舍里亮有灯火。
那灯火并不太明亮,却正在移动,不免容易让人观之而想到诡异处。
莫叶随了一部份师父的脾性,不相信鬼神灵异之说,自然不会将这种所见往那种事情上想。她倒是很容易就想到,八成是阮洛或者别的什么人在里面。
白桃是宋家资历不浅的大丫鬟,经历的事多了,做事风格沉稳,胆子自然也会强硬许多。她自是不怕,倒是有一丝顾虑的看了莫叶一眼,见无异样,然后就要伸手去叩门。
可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钟声……
站在门口的两名少女皆是身形一抖,不知是不是被吓到。
屋子里怎么会突然响起钟声?白桃下意识与莫叶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再继续敲门,而是直接一掌把门推开。
“吱——”
门内没有上闩,而随着门的推开,屋内原本是背向屋门而立的那个人也转过脸来——确实是人、确实是阮洛。
“唔……”阮洛也有些意外于屋门地突然开启,不禁轻疑了一声。不知道他刚才在屋里干什么,竟然聚精会神到丝毫没有觉察到屋外渐渐走近的一对脚步声。
“是你们两个。”单手托着烛台的阮洛认出了屋外两人,微顿之后就招了招手:“进来吧。”
在屋门完全推开后,看清了屋内景象时。白桃不禁呆了呆。不是因为她见鬼了,也不是因为意外于阮洛在里面,而是因为她看见了阮洛身边那个怪异的事物。
莫叶也看见了那样如箱子一般的东西,不过她在愣了一下神后,很快便将其与不久前阮洛才跟她提到过的那个晴雨时钟联系到了一起,神情渐趋平静,拉着白桃的手就往里面走。
刚才突然发出的钟声。明显就是从这箱子里传出来的。而直到莫叶与白桃一同步入屋内,那钟声才停歇了。莫叶下意识里默记了一下钟声的次数,大约是敲了七下。
白桃走到阮洛跟前。福了福身,旋即告罪道:“阮大哥,对不起,我以为……”
“无妨。”
白桃的话才说了一半。她就看见阮洛冲她摆了摆手,她明白过来。没有再说下去。
阮洛把左手端着的烛台移到右手,然后靠近身边那看起来颇为怪异的‘大箱子’,令其在烛火照耀下能让人看得更清晰些,他随即又道:“既然这么巧。你们都来了,就一起来看看吧。”
这口‘大箱子’在白桃的眼里,可谓是陌生至极。亦古怪至极。然而莫叶在盯着‘大箱子’看了几眼后,脑海里又想起刚才那七声钟响。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脱口便道:“这应该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晴雨时钟’吧?”
阮洛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莫叶和白桃可以再走近一些看,同时他又缓缓说道:“莫叶,你熟知时辰的计算规则,应该不难看出这种时钟的计时方式。”
大箱子…不,应该是看起来像一口箱子的晴雨时钟,全身如寻常木箱子那样有六个面,但它只有五个面是方形的,处于正前方的那一面则嵌有一个圆形的盘。
而在那个圆盘一样的正面上,嵌有一圈莫叶不认识的符号。具体来说,那些符号应该是有所释意的文字,却不似昭国文字。
圆盘的正中,有四根尖削的木片,不仅长度不一,而且还没有并拢到一起,其中最长的那支,正在慢慢转动,其它三支则像是定住了一样。
阮洛的目光随着莫叶的视线所指而微微移动,同时他又手指那圆盘上的一些古怪之处,慢慢开口做出一系列的解释:“这四支都被制造者命名为时针,它们地移动代表时间的流逝,它们所移动的长度,则衡量时间流逝的长短。最长的一针为秒,凭长度划分,依次下来,是分、时、定。周围的这一圈,则是时标。”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