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问道:“你不可能做不到约束自己按时休息,如果是你自己都不愿意,别人又怎么能替你做主呢?”
阮洛颇有意味的注视了莫叶一会儿。不难理解她这么问,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随后他就淡淡笑着道:“不是我约束不了,而是容易忘事。可能是小时候病了太久,也影响到了头脑。如今做事只能专注于一行。例如解决一道难题,不到题破时。中途不晓暂停,需要别人提醒。但是在一天当中,一个人至少要吃饭,要睡觉。所以像我这样是行不通的。”
“原来你知道。”刚听到阮洛的那番陈述时,莫叶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忧虑。
然而,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心绪又稍微松缓,展眉一笑:“我以为你是明知故犯。如果是那样。我以后恐怕很难劝动你,到那时我一定会时常感到无奈…但现在看来,实际情况不似如此,这令我放心许多啊。”
阮洛闻言没有立即说些什么,但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就在这时,一名端着一个小木盆的丫鬟步履轻缓的走进来,朝阮洛福了福身,然后说道:“表少爷,厨房那边说晚饭快好了,婢子服侍您先擦洗一下手脸。”
阮洛点点头道:“知道了,你把盆搁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看得出来,那丫鬟眼中有一丝犹豫一闪而过。
等那丫鬟把小盆搁在屋角一处玲珑精致的六角架上,准备转身离开时,阮洛想起一事来,忽然又道:“慢着,你去厨房说一下,我的晚饭迟一刻时再开。”
“这……”听到要延时,丫鬟的目光却是第一个转向了莫叶。
莫叶不难看出那丫鬟目光中所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行使王哲交托给她的责任,毕竟现在的她跟阮洛还不是太熟。
略微犹豫了一下,莫叶便道:“少爷才刚到,随身带来的虽是简单事物,也还是需安置的,晚饭就稍微晚一点吧。”
“噢…”那丫鬟此时也已注意到桌上那厚厚的一摞账簿,顿了顿后她又询了声:“那婢子帮表少爷拿这些吧。”
丫鬟说罢就向桌边走,却见阮洛凌空摆了一下手,然后平掌覆在那摞账簿上,淡淡说道:“这些必须由我亲自处理。”
他没有明言推拒丫鬟的主动,也没有说这些账册有什么重要性,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果决的情绪,即让那丫鬟滞住了脚步。在那丫鬟目光垂下之前,眼中有浅浅一缕畏色浮过。
阮洛望着那丫鬟又道:“你先退下吧。”
“是。”
这句话是阮洛第二次对这丫鬟说出,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又福了福身,然后才转身离开。
目光在那丫鬟的背影上稍稍定了定,阮洛才收回了视线,同时,他轻轻覆在那摞账册上的手掌也已挪开,却是一抄底,将这厚厚的一摞册子抱在怀里。
莫叶见状只迟疑了一下后便道:“我帮你拿吧。”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跟那才告退的丫鬟说过的同样的话。想到阮洛对那丫鬟的态度,莫叶不禁又自个儿愣了愣。
然而这一次阮洛则是没有对莫叶表露出什么,只是平静说道:“我去书房,你跟着来吧。”
……
王哲在送阮洛到达新住所后,之所以他很快离开,而且样子显得有些匆忙,其实并非是要为什么大事奔走,而是要寻那车夫杨陈。
在准备接阮洛离开恒泰馆街区之前。王哲就已经把城东这处新住所存在的一应杂务都打理好了,只是与杨陈的相遇,让他突然之间又想起一事,这算是小小插曲吧。
考虑到阮洛是驾马车先于自己一步离开,所以王哲要寻他,才会显得步履匆匆。好在他运气不错,没有错失方向。只寻了一条街就看见了那辆外貌平凡至极的马车。
杨陈今天的运气似也不错。载了王哲一行几人送达目的地后,没有驾空车返回,而是在半路上又顺路载了新客。因坐驾马车不能行太快。他又与这雇客讨量了一下车资,所以也就没走出多远,让紧追而来的王哲在他离出城还有老远时就追上了。
跑了一路,凑近车驾。王哲直接就跳上了车,大大方方就与杨陈并坐一道。
平稳缓行的马车忽然顿了顿。车身也朝王哲跳上来的这个方向倾了倾,杨陈有些惊讶的偏头看了他一眼:“是你?”
在这有不少行人来往的街道上,越是有突然情况发生,作为赶车老手。就越是不能懈怠手中牵引着马的缰绳。所以杨陈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了下话,并且还很快将目光移回正前方。盯着拉车的马。
车身的忽然一沉,让那匹拉车的马有些猝不及防的顿了顿膝。轻嘶一声,随即恢复了之前的步履,再无其它。
这时,坐在车内的那位雇客也因为感觉到车身有异,虽然心知在内城是不会发生劫道恶事的,但他还是下意识挑了门帘朝外头看了一眼。
瞧见赶车马夫的位置上忽然多了一个人,而他的衣着和品貌气质,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