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什么急件到了要他亲自审阅。
身为王炽的拜把兄弟,多年的老战友,厉盖自然也知道王炽独身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所以他虽然迫于事急,只能提前接皇帝回宫,却是什么也没当着面说出来,同时也没让那一大群的御卫出声。
王氏王朝建立不久,百废待新,接下前周皇帝玩剩下的江山社稷,从维持朝局到有空暇调理民生,登基十年来,王炽根本没怎么休息过。想到自己又要匆忙离开,好不容易挑了今天这个他认为比较合适的机会……却又要与女儿擦肩而过。王炽忽然想起不久前在京都百姓与一些外郡来客共度春启节时,他在杏杉道的一个僻角差一点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但也是中途被朝中急报叫回去了,此刻的他不禁有些心烦。
虽然身为帝王,他应该有广阔胸怀,主振朝纲、心怀天下,但皇帝终究不是真神,也有思考自己家务事的时候。王哲这是第二次因公务错过与女儿见面,随同样微服随侍的皇家卫队离开旗还楼,在返回宫中的路上,他不禁心生一种错觉:身为皇帝,到底是掌控群臣天下的时间居多,还是身受社稷变换的推使、因公误私的时候多一些?
尽管这一想法在他心里出现的时间只有一瞬,却让他在登基以来第一次对皇权产生了一丝疲倦。
在王炽转身随卫队离开之前,他的眼神授意令阮洛没有跪拜,而是如皇三子王哲那样揖手以礼,用平静目光送他离开。
待御卫队护送皇帝的阵仗行得远了,刚刚在御卫集体向皇帝跪拜时闪身到一旁的阮洛这才走近王哲身边,叹息一声道:“陛下太忙了,草民还给他添麻烦,实是不该。”
见父亲仓促离开,王哲眼中的失落感一闪而过,而听到阮洛的话,他不禁又是微微一晒:“你怎么了,见着刚才那阵仗就跟我见外?你还跟我自称草民,如果阮叔叔还活着,你能是草民?就算现在没有阮叔叔看着你……我父亲可是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合适,把你调入户部,替国朝拢紧税收大门。你倒好,一直被那些商人使唤,还没完没了的折腾。”
王哲忽然来了这么一大通的牢骚,击得阮洛有些措手不及,最后他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户部之重,关乎全国税收和民生支配。以在下之身,恐怕难堪大任。”
王哲闻言,心中起了几个念头,最后却是相互抵消,他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但随后只是淡淡道:“算了,这些以后再估量。现在只能由我去见那位以后要服侍你一段时间的姑娘了。”
阮洛忽然也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一事。便问道:“这事儿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确要向你说声抱歉,我一时竟忘了。”王哲的话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你说,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不是来见我父亲,而是要见那位姑娘。你会不会不是迟到,而是直接不来了?”
阮洛闻言微窘。干咳一声后道:“走吧,不能让人家再等了。”
旗还楼二层的雅间里,在听完九娘所述的,今后在宋家暂居时的一些生活细节和可能遇到的问题后。莫叶沉默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将这些了然于心。
在九娘觉得对于莫叶这边的准备事项已经做足。将要起身去隔壁引那两位王家的人过来时,忽然听莫叶开口问道:“九姨。不论我去宋家照顾那位阮公子,是以丫鬟的身份还是什么别的…我自持的身份应该是什么呢?”
“对了,真是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一点。”九娘重新在茶案旁坐下,温言说道:“如果有人问你,而你必须回答的话,你现在的身份就是程戌的表妹。而程戌现在挂名在城北桦风路老程杂货铺,是那家店的店主。”
“程戌?”这个名字甫一入耳,莫叶就觉得耳熟,脑海里思绪一转,她就记起来了。程戌正是那个伍书的把兄弟,自己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然而念头再一转,莫叶又疑惑起来:程戌不是与伍书同在某一组么?为何伍书的身份那么隐蔽,他却可以在商号挂名呢?
心存困惑的莫叶就听九娘接着说道:“那位给你送药的青年人今早写信到东风楼,说他暂时有事困身,将你转交给程戌照顾,你们两个应该已经见过面了吧?”
“嗯,你也见过的,那天我们一起去老宅的时候,引路的那个大哥就是程戌。”从九娘的话里隐约能听出,伍书终于还是因为盗书的事惹了麻烦上身。莫叶有些恍惚走神,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调转话题道:“九娘,我今晚的药饮会怎么解决?”
“这个……”听莫叶提起此事,九娘的脸色忽然慌乱了一下,像是她发现自己疏漏了什么。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就恢复如常,微笑着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安排好的。”
隐隐听出九娘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莫叶便不再多问。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九娘站起身来,莫叶见状心起一念,即问道:“我什么时候去宋家……难道就是今天?”
九娘点了点头,看见莫叶在讶然之后,眼底有一丝不安浮过,九娘想了想后安慰她:“叶儿,我知道这样的安排对于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