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出过什么异状,所以我才敢带他回京。”提到好友身体的康复状况,王哲嘴角露出微笑来,接着又道:“有些游散在民间的医匠还真是厉害,只是有时他们的胆子又小了点。那位姓易的乡医料理阮洛的病况,渐渐走得近了,我一不留神在他面前遗了行,自此之后,再问他阮洛的身体情况,他回答起来就有些唯唯诺诺,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能一言到底了。”
“我记得你说他叫易温潜。”王炽略一斟酌,便道:“你安顿好阮洛,便再去一趟泊郡,把他带来让我看看。”
王哲闻言心弦一动,旋即问道:“父亲,您是有意将他编入太医局?”
“有何不可,先让他入生员组,看他天赋如何,再定后话。让他来京,也是好就近继续照看着阮洛。”听出小儿子话语中的质疑,王炽干脆缓缓将话挑明,最后又强调了一句:“当然,这一切的初定,还需要我见过他,先了解过他的心意再说。”
王哲的眉峰轻微挑动了一下,有些为难之意的说道:“可是,易温潜只是童时在乡里书塾念学过几年粗浅学识,如果不是因为他医治阮洛,让您知道,恐怕他一直就是一名乡医了。把这样的他调入太医局,会不会让人议论?”
王炽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所以才说,也需要问一问他的想法。”
他认同令小儿子感到为难的地方。那也确是一个问题,但这却不是他认为难办的难题,或者说他在此事上的琢磨方向与他的小儿子完全不一样,就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他的志向只在乡村一隅,那我便让他如愿造福一方;如果他有大志向,那我也给他机会,不让明珠蒙尘。让他来太医局学习。若有著造。将来也是可以版印传学的。”
王哲脸上的为难意味更重了,犹豫了一下后又道:“父亲,其实我想说的是……”
“学识…不是问题。”王炽知道王哲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只是他迟了一些才一语直达。
微微侧头,目光温和落在儿子的身上,王炽继续说道:“太医局这一部门无论怎样发展,都不会干涉朝政。学识的高低。不是评价一位医师本领高低的至关重要的标准。作为一名医师,只要他在医学领域的学识不匮乏就行了。”
见身为皇帝的父亲把话都挑白到这个程度。王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时,就见王炽有些感慨的又道:“我有这种想法,也是因为叶卿的事迹。论学识,他可算是玩大的。论身世,他祖上全是商人,但这都不影响他现在在太医局中占九医之一的身份。有这样的先行者。易温潜入太医局应该不会承多少议论,想必叶卿也会乐见于此的。”
听他说出这番话。王哲有些忍不住想提一句:叶正名名列太医局九医之一,其实还存在别的关键原因。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感慨之后,王炽看了看天色,又说道:“阮洛去哪里了?他不是跟你一起来这里的么?怎么还不见人?”
王哲连忙回答:“等妹妹来的那阵功夫里,他被金先生领去他们老金家的账房了,说是要给他看一些账册。”
“这个金大丸,真是猴急得狠。”王炽佯怒了一声,旋即对儿子叮嘱道:“这些商人的习性,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哪家都一样,一点小利都不肯放过。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知道阮洛回来了,这几天你要亲自盯着。”
虽然在最近这几年里,王哲都因看护着好友,远居于离京几百里外的泊郡,很少能有机会与父亲王炽交流此事,但这并不影响父子二人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极为一致的态度。
就见王炽话音刚落,王哲很快就点点头道:“刚送阮洛到恒泰馆街区,我本来没打算省这几天的住宿花费,只是没想到半道碰上了金先生。这也说不清楚算是谁倒霉谁走运了,知道阮洛的来意,金先生把他们家经营的店楼里价格不菲的一间房给阮洛腾了出来。原本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很大方的一手,但我当时就觉得他的热情不太一般,也冲他把话说明了。虽然他后来也的确是识趣的收敛了点,但想必他的几家近亲都已经知道阮洛住在他家的事了。”
听儿子说了很多,王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平静,然而比起他刚才的怒笑生动,这会儿的平静似乎不是什么好现象。他的神情渐渐凝成生铁板一块,颇有些阴沉压顶的势头:“赶紧把阮洛接走。”
王哲闻言微微一笑,连忙点头称是,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为将领军的形象与后来为帝理国的形象有一些不一样。虽然王哲不太在宫里住,习惯游学四野,但占他记忆更多一些的还是父亲登基称帝以后的日子。他觉得近几年,父亲在体貌上的变化不太多,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每天都要劳心劳力,但却丝毫没有显现出老态。相比而言,父亲的心境变化倒显得越来越明显。
父亲长久被一堆小山般高的公文奏章困在宫里,很久没有纵马狂奔、豪饮高歌,他自己似也忘了这些曾经常喜为之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容易沉默、沉吟。总之,若他偶尔如此发发小牢骚,类同小气护短的指责于朋友,倒是让人感觉他也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