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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 两派(3 / 6)

耳目的方式,便只有‘化尸散’一途。”

化尸散,这名字取得多直白。就连方无这个外道人只需听一遍。大约就能了解到,沈泾话里言及的散剂是什么物质。有一瞬间。他很想问一问,北篱学派十九代篱子开辟的学术分支,到底修向何途?

譬如廖世身为北篱十七代篱子所传弟子,但十七代篱子经过接近五代传人的学术转化。现今表现出来的本领归入药学,很难使外人将其与北篱学派再联系到一起。而自己身为北篱十八代篱子所传旁系,辗转四代弟子学术交流至如今。竟归入无为修道境。

至于眼前这位名叫沈泾的青年,看样子他有些仵作的本领。但不概全;他还有些施药之技,但明显有所偏颇。除此之外,他应该还擅长易容仿声,否则萧旷不会挑中他来帮忙。只是综合这些观察所得,这个青年人学自何家,自自然然就模糊起来。

“沈泾……”方无迟疑着开口,本来在心里准备好了的几句话,这会儿将要说出口时,意义又莫名的模糊起来。

沈泾听出方无语气里的异样,他停下手中活计,抬头看向方无,并没有主动问询,只是用一种专心的态度等待着。

“今后就要有劳你取代高潜在岑迟身边的位置,如若你们回京,这将是一个具有危险考验的任务。”方无摸着稀疏胡须,语气仍带着踌躇地慢慢说道,“等岑迟的伤势稳定下来,你要多向他问询高潜平时的生活习惯细节。高潜为人的狠劲虽有,但极少外露,这似乎与你的性格有着较大出入,也是模仿一个人最难的要素之一吧!高潜已经死了,关于对他的印象记忆,也容易快速在知晓者心里淡化,你要抓紧时间啊。”

沈泾听了方无这一席话,目色微动,似乎有话待说,但最终他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向方无揖手致谢。

窗外忽然响起雨滴拍地的声响,没有风雷前兆,来得这般突然。沈泾视线偏移,走向墙边,将内嵌式的窗板向一旁推开一条缝,目光穿过,远远投出。

北地多骤风沙暴天气,所以南方推式、举式两类窗户在这儿的建筑中并不适用,没准哪天一阵风来,直接将窗板掀飞出去。北地的建筑也偏重依赖土石结构,不讲究什么雕栏雅致,但求稳固,而这种内嵌式的窗体除了结实,对声音的隔绝效果也是颇佳。

窗户只是开了一条缝,这隔音能力便被打破,窗外已经是雨声轰隆。小小的雨滴聚集了万兆数量拍在地上,本来轻缓可以忽略的声音顿时就似有了一种劲力,冲击着人的耳鼓,骤然听来使人有些胸闷。

方无轻轻舒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沈泾望着窗外的雨线缓缓说道:“这场雨来得巧,也来得好。”

世上有两种事物长于毁灭痕迹,除了火,再就是水。

方无知道沈泾赞雨的真正用意,对此他没有多说什么,此刻他倒是有些担心静卧床上的岑迟。

窗外的雨声骤然穿过窗缝传进来时,不知应该用熟睡还是昏迷来形容的岑迟,渐渐又锁紧了眉头。

而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现实世界里的雨声为诱因,本来昏睡中的他精神世界一片沉黯,此刻眼前却又依稀出现了那条雨中山路。

这本来是他最怕再见的场景。

——哪怕他隐约能意识到,眼前所见只是梦境。

在正常的情况下,人只有睡够了才会做梦。除此之外,便是在精神饱受刺激之后,才会夜不能寐,噩梦连连。像岑迟这样摆脱不掉相距二十多年旧噩的情况。还是跟他此时身体情况差极有关。

他本来已经能很好的收藏起那段记忆,但当他的精神意志被虚弱的身体拖累,这些一直只是被压制、但并未真正遗忘的记忆,便都在不知不觉间涌上心头。

这些会给心神带来重压的记忆,就如人储藏在身体里的疲惫,会在身体处于颓势时变得深刻起来。

大荒山雨幕下的山路半幻半实的再次出现在眼前,只是山路上握着匕首、颀长但模糊了脸孔五官的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倒在血泊中的二师兄也不见了。四周一片空寂,只有雨声在响。

这只闻其声,却触摸不到的雨滴密如幕布。丝毫未带给人空山新雨的清然,反而如一张有些发霉的帆布,从头顶盖下来。

岑迟觉得气闷,他开始在山路上狂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拼了劲的跑,是为了逃避。还是为了寻找。

……

岑迟离开林杉所在的小镇时,时辰尚早不过午。而等到他到达沙口县,策划杀死高潜,并且最终以付出自己半条命的代价、狠招阴招齐出。终于成功诛杀高潜,血腥气弥漫的杀人客房外,天色还未黑透。

当沙口县突然下起大雨。天色终于一片沉黯的时候,相距百来里路外林杉所在的荒僻小镇。天色虽然也暗了下来,但天空并不见什么漆色雨云。

下午将清剿匪寨的事详细吩咐下去之后,林杉倚坐在躺椅上不知不觉睡过去,竟一直至天色擦黑时都未有醒转的迹象。

尽管林杉在睡着过去之前说过,他没有什么饮食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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