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挠了挠头。脸上困惑之意更重了,“难道只是我有什么地方没照顾到她的想法?”
“也许……”莫叶学着杨陈的样子挠挠头,“姑娘在出嫁之前,会有一些矜持的情绪吧?”
莫叶这话一说出口。杨陈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问错了人。
杨陈自从三年前相逢莫叶于恒泰馆区。且一见如故,至今居于一户大院,相处时间已近三年,知道莫叶生得一副好脾气。看事情的态度和角度也往往有些区别于惯常女子,颇有些男儿开阔,但……有关男女间的情事。处在莫叶这个年纪,怎么拿捏得清呢?
这可不是脑子灵活就能琢磨得顺溜的事情。
尽管如此。莫叶抓着头摸索出的这句话,在杨陈看来,竟还能有些道理。
“姑娘的心思,可真难猜。”杨陈脸上浮现一缕尴尬神情,干笑了两声,将今天未婚妻闹小别扭给他带来的不愉快暂时压下心头。
环顾四周一眼,杨陈认出了这里,便岔开了刚才那个话题,微微一笑道:“这里是书店附近,你来找阮……”话刚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微笑忽然一滞,“不、不,难道是她要来找……她不是要告我一状吧?”
小草是奴籍,杨陈在受雇于阮洛之前,接近于过着居无定所走四方的漂泊生活,他是连奴籍都没有的人,关于他的婚事,主要是靠阮洛帮忙,打通了与结亲有关的几个重要官方凭据——如果在成亲前夕,小草真的闹别扭严重到了这个程度,杨陈真的难以想象,阮洛会不会因为觉得麻烦而撤手。
虽然阮洛也是个好脾气的人,连对宋宅的下人都很和善,几乎未摆过拥有万贯家财的家主威风,但这可并不意味着做下人的就可以恃宠而骄,没了分寸,真把自己与主人家当成一屋内的人了。
杨陈年少时因生活困窘而常需要背井离乡讨生活,虽然这样的经历称不上快乐,但总还是磨砺了他的心性,教会了他许多做人的本分。他岂非不知,尽管阮洛待他不薄,但他与阮洛终究隔着一道身份。
只是他实在难以想象,小草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竟会想到找上阮洛。
他俩成亲的事,已经够麻烦阮洛的了,今天不过是在去置办礼服的路上闹了点小别扭罢了,若要撒气,尽管朝他来即是,怎么好又打搅到阮洛这儿来?
一想到这里,杨陈刚刚压下的心事又被挑起,他的脸色也顿时一阵沉郁。
莫叶不知道他的心事,斟酌起这件事来,就显得浅泛了些。见杨陈情绪有些不对,抱着劝合不劝离的大主旨,莫叶只犹豫了些微,便温言说道:“一个女子,在嫁人之后,一切的一切就都皈依了夫家,婚前会犯一些小脾气,自私那么几天,你不会不能理解和包容的吧?”
旁观者清,而且莫叶这一句话正好点中了杨陈对于成亲之事一直疏忽考虑的一个问题,他觉得此话有理,心绪由之稍缓,便叹了口气,承认道:“是,此时的我的确需要对小草报以更大的包容与耐心。”
他这话刚落下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忽然就又抬高加快了声音,说道:“但像这种小事,她何须惊动阮公子,她进宋宅比我不止早了一两年,难道因为时间久了,有些礼数就淡忘了?她有什么委屈不悦,直接冲我来就好,不知道阮公子为了帮我们的忙,再加上他自己的事,已经够累了么?”
莫叶目露诧异地凝视了杨陈片刻,原来小草真正惹恼他的地方,除了故意跟他闹别扭之外。主要是指这个方面,她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她隐隐觉得,成亲吉日在即,杨陈应该更偏袒包容的是未婚妻。即便在最近这些日子里,他表现得自私些,也是不会有谁怪他什么的。
她这么觉得,并且她觉得阮洛应该也会秉持这种态度的。
杨陈是不是多虑了?还是他与小草之间。真的已经闹出了什么不好修复的感情裂痕?
莫叶这几天都忙着在京都跑腿发帖子。白天都不怎么落脚于宋宅,因而也没有什么机会去留意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事实上在吉日定下来之前,她看着他们并肩相处得还挺甜美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将成亲的大日子定下来。
可眼下只不过过了三两天的工夫,这俩人之间的相处氛围,似乎来了个天上地下大逆转。这着实让莫叶颇为不解,这种转变不能不让她觉得太过古怪。
难道这俩人实际上对彼此的感情还没有走到愿意结亲的程度?
这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把莫叶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回想起小草与杨陈之间的交集变得亲近起来的过程。着实快了些。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这二人就从一开始的普通关系发展到出双入对。
而细想这二人的感情之所以可以进展得这么快,主要功劳实际是在于小草。大约就是今年中元节京都灯会那晚,宋宅全体相约赏灯之后。小草就开始粘杨陈。具体说来,是小草先对杨陈动了心,杨陈后知后觉了。但他对她不是没有先存了好感。所以这事儿是一拍即合。
然而阮洛终归不是杨陈的亲长,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