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那个叫骆青的人,还要为此特意留信禀告?
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一丝不对劲。那叫骆青的人,怕是因为不想让林杉担心。并且他自己也有自信寻回不见了的那个属下,因而才会在信中将情况写得比较简单。
不过,不管信中未写清的事情细节严重到什么程度,至少这个丢失的下属。是在自己队伍里找到了,那便无事了。
可是当这位下属表示一定要见林杉,并还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罗将军才禁不住焦虑起来。
骆青留下的信,先从车板夹缝里推送进来。车中的吴御医刚刚为林杉念完信上内容,板缝里就又有一张纸推送进来,这次才是罗将军的笔迹。
墨迹未干,在推送的过程中糊了一片,但大致上未影响吴御医照例为林杉念出纸条上写的一行字,林杉在听完后,脸色微微变了。
“真是挺会胡闹。”林杉深深吸了口气,平缓又道:“把门打开。”
吴御医与九娘顿时同声制止:“不行!”
林杉微微眯起眼:“他能追到这儿来,如果不见我,你信不信他可以玩死自己?”
九娘失声道:“那你呢……”开口只三个字,她便说不下去了。
“廖世也没把话说绝。”林杉身形一动,“我自己来。”
林杉刚攒力往车门方向挪了一步,便脱力坐了下来。
在城郊半个月的治疗休养,只是让他恢复了意识与脑力,身体的各项机能尚与废人无异,但又不像废人那样完全失去控制力。然而他虽然可以用强悍的意念控制肢体行动,但凭他此时的体力储备,这么做无异于与车外坚持要见他的那个人一样,在玩命。
吴御医再次认同了廖世走之前的决策,并且他对廖世的单项支持,在此时又更进一步,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去,他或许要建议廖世把药再下重一些,直接让他一觉睡上几天几夜,免得他担心。
其实廖世在走前给林杉下药时,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然而他的施药手法虽然偏向凌厉风格,但绝非不知遵循章法,那指他用活人做药效测验的流传,完全是对他的污蔑。
顾虑于自己不知道这一趟回去要用多长时间,而病人体能如何,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能体现仔细,沉睡状态反而会造成一种假象,困扰医者的判断,廖世绝对不会一剂药下去,让他一觉睡到他回来时。这法子表面看着好,对病人本身却是存在很大风险。
只是廖世天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不知道吴御医此生有没有机会,深入了解到廖世内心恒存的这份缜密善意?
看着一挣力就是一头汗的林杉,吴御医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了门板的卡扣上,同时对九娘说道:“藤篓里,有廖世捣鼓过的篷衣,劳烦九姑娘取出,给林大人裹严实了。”
吴御医话音刚落,按在门板卡扣上的手,并起两根手指往里一摁,“喀—”一声响,卡扣的一端已经翘起了。
他盘膝而坐的位置,离车门最近,如果这面门真有需要打开的时候,必定是他来动手。看此时的情形,反正都是要开门,那便让病人少点折腾吧!
九娘本欲急出声,劝吴御医住手,但已然迟了一步。吴御医即将开门的举动,也自然而然给了她一种压力,无暇思考,只依言立即掀开了身旁搁着的藤篓,拿出那件篷衣,轻轻罩在林杉身上。
篷衣刚一抖开时,一种沁人的药味也散发出来。那药味倒不怎么刺鼻,只是似乎带着极低的温度,钻入鼻孔后。给人带去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吴御医和九娘差点被那气味呛得咳嗽,连忙敛低气息,林杉却在呼吸了一口那种挟着冰感的药味后,只觉得呼吸顺畅许多,精神也稍微振作了些。
“如果因为我此时的行为,使你有什么事,我不敢想象等廖世回来。会不会把我塞进药坛子里腌了。”在开门之前。吴御医忍不住又感叹一声。
“放心。”林杉眼神似笑非笑,“廖世只玩小瓶子。”
吴御医本来想说,被剁碎了再腌。这对自己而言更残忍,但他迟疑了一瞬,终是将这话放回肚中,很快消化掉。
他不知道自己再在林杉面前说疑似恶意揣测廖世的话。会不会引起某人的不悦,而且他此时也再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已经被骑兵队里的工兵拆卸了轮子。以另类方式与速度改成一架轿子的马车,在无轮无马的情况下,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整体。像一口没有在四围开门的“箱子”。
但这“箱子”又的确是在侧面开了门的,这是在出发之前,廖世在对林杉说了他对行程路上所思难处后。林杉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这门从外面无法打开,从内开启则很轻巧。掰开卡扣,门板即可以向一旁滑出,而开启的口子大小,可以由人的意念操作。
吴御医只将那面门板向一旁推开了一条细缝,他却感觉自己向在推一座山。那门并不如何重,且上下卡槽都打磨得很平滑,已经将阻力和摩擦声减至最低,然而他感觉到的压力,不是来自门板,而是自己的内心,作为一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