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太明显了,就算有人逼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萧旷脸上又起笑意,话语只一顿,就接着说道:“何况没有人逼我,是自己不想继续青灯古卷了,做僧人的确不如做普通人过得快活。”
乌启南慢慢握紧拳头,一字一顿说道:“我想自杀。”
“你不想自杀。”萧旷微微一笑:“就算你想,我也能让你想不成,你会相信的。”
乌启南又被噎了一道,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也不再停步原处,便握着收起的黑布伞继续前行。
不知道归路在何方的旅途,没有盼头,就总是比较容易让人提早感到疲累。
在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后,乌启南在一条浅溪面前停下,蹲身掬水洗了把脸。
然后他侧目看了看不远处,就见那笠帽僧人安静站在溪流边,依旧与自己保持五步距离,什么也没做,只是定定向这边看过来。
乌启南忽然说道:“你是属蛇的吗?”
萧旷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回答这个问题有无必要和益害,然后他果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凭何觉得我属蛇?”
乌启南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点足下,道:“五步啊!你总是离我五步远,准得不像个人。”
“蛇也没这么准,人乃万物灵首,只有人能如此。”萧旷淡然开口,话意不知道是在自夸,还是在纠正乌启南的错误,“并且,所谓的五步蛇、七步蛇,指的是中此类蛇du的du发时间,而不是距离。倘若你被五步蛇咬伤,就算不迈五步,也不能幸免无事。”
乌启南抿了抿嘴唇,淡淡说道:“这个我当然也知道,刚才我故意那么说,只是想骂你。”
萧旷也很平静,慢慢说道:“你问我属相,最多算是试图向我套近乎,不算辱骂,然而这次你也失败了。”
乌启南嘴角一颤,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有耐心?”
萧旷思忖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我也不属虎。”
乌启南再次别过脸去,今天他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
洗完脸,他就准备再掬一捧水,润润咽喉。走了大半天,他也是渴得狠了,只是因为职业缘故,习惯了忍耐,所以才没有一丝表露。此时眼见了清澈的溪水,再忍也没意义。
然而就在他掬起一捧水正准备往唇边递时,忽然就感觉一道凌厉之风从侧脸袭来。
他再熟悉不过这感觉了,撒了水,毫不犹豫一个闪身避开。自溪流边向后倒退了数步。
然后他就睁目瞪向那凌空扬起手刀、还未完全收回手势的笠帽僧人,眼里蕴着怒意说道:“你若是气我在言语上冒犯了你,也不用使偷袭这种下作手段,你之前不是还很爱惜自己的斯文形象么?”
“不啊。”萧旷慢慢抬起左手,帽沿有系绳,他将笠帽掀到背后斜挎,同时慢慢说道:“我要杀你。不会急于一时。但有的人却很急着想杀你。”
乌启南立即抬头环顾四野,但并没有任何发现,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瞟了一眼脚边的溪流,最后目光又挪回到萧旷脸上,疑惑着道:“你是说,这水有问题?”
“这我可无能确定。”萧旷摊摊手。似是一个随意的举动,但手心不知何时。已经覆了一排四枚铜钱。他继续说道:“只能确定来人杀气毕露,念及萧某到了京都后,一直都是过着与人无镶的生活,所以这些杀手应该是冲你来的。”
乌启南冷笑一声说道:“我也过得挺与世无争的。你怎么就能确定来人是冲着我的?”
“虽然这确实挺难以置信的……派一群杀手来杀另一个杀手,这在你们杀手界应该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吧!”萧旷摊开另一只手,又是横排四枚铜钱。“即便没有我在场,凭这几个杀手的能力。碰上你也必得赔本。”
乌启南立即又道:“你不觉得,是你们的人里头出了内贼么?没有人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擒只鸡都吃力,只有你们的人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溪流对岸的一块大石头后、他背后十来步外的树荫以及身左四步外的荆棘丛中,便分别跃出三个黑衣人,套索、挥剑向他袭来。
与此同时,萧旷右手四枚铜钱闪电般投射而出。
其中三枚分别平平刺向那三个杀手的颈、肩、胸,还有一枚的飞行轨迹迥异,是立了起来,投射方向也迥异,竟是撞向乌启南的膝头。
面对武功出神入化的萧旷出手,乌启南无力避让,膝盖与那枚立着飞来的铜钱一碰,即如遭了重锤一击,即时跪倒在地。与此同时,那三个向他扑来的杀手也皆倒地,但他们人虽然倒了,手中的利刃却脱手而出,依旧带着主人的夺命意志,从乌启南头顶飞过。
萧旷的左手略迟一步挥出,三枚铜钱如星矢逆行,砸飞了那两把向跪倒在地的乌启南削来的利刃。
萧旷手里还有两枚铜钱未发,他并指悬空,看着更远一些的两棵大树,朗声说道:“自己出来的不杀。”
他这话说完,两棵树依然静静立着。
乌启南从地上艰难爬起,皱眉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