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话说出口只一个字,就被自己掐断了。他不确定还会不会带这个严家独孙第二次回‘药’谷,多说无益吧。
他只在微微顿声后,随意敷衍了一句:“无所谓了,多长的路,都无所谓。”
严行之深深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他放弃了问廖世“何以无所谓”,而是认真地说道:“林先生要送我们一程,也是存的一番好意,‘药’师你骗他是不对的。”
廖世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淡淡说道:“如果你只能用骗的方式拒绝一个人,你会如何选择?”
严行之没有回答,只是不解说道:“为什么必须拒绝,不可以接受吗?林先生又不是要丢给你一颗火球,他只是要派几个‘侍’卫护送你一段路,还不需要你管饭。”
“你不知道‘药’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才能坦然说出这些话。”廖世轻轻一叹,“他若派人护送我,必定派的都是他最应手的下属。我当然相信这些下属定然能安稳护送,但我却无能保他们回来,我最多也就能护你一个人周全。这条回去的路,不是没了那几个‘侍’卫送一程我就自己走不得的,何必让他损失最得力的下属。”
廖世的师‘门’,一直只是存在于世人的耳闻之中,从未有人能准确说出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即便有一些讹传的地址流行出来,很快就会被揭破。因为想要寻到‘药’谷并捣毁它的个人或组织还是有不少的,他们只要真正动身去查证,就会发现哪些说法是假的。可尽管如此,也没有谁能因为排除了假的传言就剥离出真实结果。
当然,也还存在少许不畏艰险想要去拜师学艺的医学生员,但‘药’谷除了地址隐世,连‘门’人的招收,走的似乎也不是开放途径。除了廖世还在俗世留下过一些足迹,那个被讹传得更夸张、专以炼丹、甚至专炼‘药’傀儡为日常乐趣的妖医,也一直随‘药’谷的隐世而从未被谁人看见过。
再次听廖世亲口提及‘药’谷的可怕,但又不说具体可怕在什么地方,严行之眯了眯眼,心里一个盘踞了许久的疑问也再次冒了出来,但却不是世人广泛最关注的‘药’傀儡传说。
忍了片刻,严行之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药’师,我很早就听别人传言,‘药’谷终年沉浸在一片毒雾之中。即便有谁只是误入,并不知道那里是‘药’谷,也会被那些毒雾取了‘性’命。真实情况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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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小镇牌坊口延出去的那条土路平行的小山脉上,骑坐在马背上的林杉一直望向山下。
多日无雨,空旷的土路在阳光下反映出干燥沙土的灰白颜‘色’。路上一老一少忽而离身数步,忽而又靠近并肩,步行速度也是忽快忽慢。老少两人相顾时,嘴‘唇’不时开合,未曾有长时间的停顿,仿佛在讨论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可是以林杉所处的距离位置,不但听不见百步开外土路上的两人在说些什么,连想要捕捉嘴形来读语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视线朝山下那两人凝聚了一段时间,林杉便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
侧目看向身旁骑马同行的陈酒,他想起她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迟疑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选择回答:“‘药’傀儡确有其事,但‘药’谷招祸的原因并不止这一条。”
本来陈酒见林杉久久不说话,以为自己问的这件事引起他的不悦,便也不预备能得到回答。然而她此刻不但得到了回声,还得见林杉解答得这么直接,她不禁微微一愣。
将林杉的话搁在脑中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陈酒禁不住叹息说道:“真难想象,‘药’师的师‘门’是那么可怕的地方。”
林杉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廖世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离开的‘药’谷,时过七年后,世间流出妖医炼制‘药’傀儡的传言。廖世便悄悄回了一趟‘药’谷,确定他那疯狂的师弟的确作恶,只是与传言略有差别,那些傀儡孩子是从逃荒难民里捡来的。”
陈酒脸上的讶异表情稍敛,但她依然坚定认为炼‘药’傀儡这事是在作恶,当即辨道:“难民也是人,那些孩子即便在灾年饿死,也好过饱受折磨,活得不‘成’人形。”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拿活人试‘药’,无论凭的是何种理由,都是罪恶。
“如今‘药’傀儡已经炼成,此事也已经失去转圜余地了。”林杉望着陈酒,眼神一柔。
他知道‘女’子都有母‘性’,见不得小孩子遭罪。即便陈酒因为此事当着他的面遥遥骂‘药’谷几句,牵带着把廖世也骂了,他也不会冲她发火。何况……‘药’谷做这种事本来就是个大错,没有解释的理由。
待他见陈酒脸‘色’里的怒意稍退,他才徐徐解释道:“‘药’谷隐居深山之中,本也没机会遇见难民,只是那年廖世的师弟也出了‘药’谷,只为找寻他。没想到后来要找的人没找着,却带了几个病孩子回去了。”
陈酒疑‘惑’着说道:“原来那位传言中的妖医也不是从未出过‘药’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