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困难,所以我就干脆未再思考逐步通信的事情,而是耐心住在那位先生休养的住所附近,每天做一次观察记录。”
话说到这里,声音稍顿,小星就弯臂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递到王泓面前。
王泓接过那册子,指尖仿佛还能从册子封面上触‘摸’到些许小星的体温,他没有立即将册子翻开,而是缓言问道:“你简略说一说,林杉如今怎样了?”
小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林先生刚到北边的前半年身体状况最为危险,半年后才真正进入烫伤的愈合期,待外伤完全封合后,他的恢复速度就变得快了起来。我重获自由的时间是去年秋十月,林先生那时候已经开始处理事务了,至今年初,饮食以及外出活动基本都恢复正常。”
得知了这个消息,王泓眼中果然浮现一丝笑意,舒了口气地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凭林先生的能力,怎会轻易出事呢。”
他的话音刚落,室内忽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是拳头砸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
小星眉梢一挑,抑声说道:“有人!”
说罢,她已经敏锐的觉察出那声响传来的方向,脚下星步‘交’错,人已经闪身到了榻尾一段屏风的后头。
王泓正要阻拦,但比起小星的敏捷身手,他还是慢了一些。不过,小星地察觉方向是对的,寝殿内室那道泼墨四君子屏风后头,果真是藏有一个人的。
对于此人,王泓本不准备对任何人提起,但现在小星既然主动发现了,就有些瞒不下去了。
先于所有人将此人的身份透‘露’给小星知道,这事儿也不是行不通,小星的办事能力和严谨做派他是信得过的,并且这个屏风后的人说起来还与小星去北边三年所查的事情有着些许关联。
只是,此人身份特别,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亲自过去一趟。以小星的风格,在他的寝宫发现非皇宫内的‘侍’人,免不得要先给那人一些皮‘肉’之苦。
王泓默然斟酌着这些细微事端,已经快速翻身下榻,趿着鞋就往那屏风走去。
然而他才刚刚走到屏风的转角处,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那后头的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变故又生!
这一次的变故,来自寝殿外。
德妃来了!
照皇家规矩来说,二皇子王泓虽然不是德妃的亲生儿子,可王泓一样要‘侍’德妃为母。更何况总的来说,他其实就是德妃养大的。
犹记得他小时候糟糕的体质,晚上睡眠中最容易起病,也最是麻烦。德妃为照顾他长大,多少个夜晚是熬过来的。
那时的德妃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女’子‘精’力最旺盛的青‘春’时光就这样贴给一个养子,对于王泓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评价,德妃养他的恩情甚至比他的生母十月怀胎的艰辛还要来得沉甸。
因为白天发生的事,以及数种只有自己心里知道的原因,今晚德妃显然是难以入眠。在旁人看来,她这是担心受伤的夫君,以及伤势未愈的儿子,实属人之常情。
王泓对于德妃夜里过来探视,当然也不会心存异议,并且此事他应该早能预料才对。白天骑马时他的手伤二度裂开,在御医那儿重新包扎的时候,那位先生从头至尾都绷着脸,以示他对二皇子手上的担忧,以及隐隐还有责备之意。
从表面上看,只是手掌心被利器划破一道口子,可实际上,这道伤口切肤太深,都伤至手骨骨膜了。首次包扎时,御医翻开裂口清洗,都能看见里面白‘色’的骨节。这样的伤势,容易恶病发于内,外面的皮伤都愈合了,皮下的裂口却正在化脓,毒血蚀骨就再难医治。
对此表面简单却暗藏险恶的外伤,御医绝不敢马虎,同时也很怕担责任。因为身份有差,御医们无力对皇子殿下说得太多,但也是因为一个身份原因,他们必然会将此事禀明德妃,因为德妃说的话皇子殿下再难不听。
只是德妃这个时候到来,于二皇子王泓无碍,但却是那两个宫外之人的大忌!
小星以及那个藏在屏风后的人,无论哪一个被德妃看到,恐怕都难逃一祸。就连自己守望多年的那件事,恐怕也必会受到牵连。
会让这两个人涉险,都是自己大意疏忽造成的,陡然见到三年未归的贴身‘侍’婢,却发现她容貌上凄厉的遭遇,自己一时‘激’愤,就忘了对室外的防备。
还好经过自己几年的经营,在自己居住的华阳宫里,还算有几个机灵人。
大‘门’外那个太监忽然高呼一声:“德妃娘娘驾到。”
他的声音之大,足可穿过两道房墙,让里头的人听见。为了给里头的人宝贵的准备时间,他也冒了一定的风险,没有忌于德妃的疑心,实是因为他忠心所至的,是身后那座宫殿里的主子,而不是眼前这个妆容‘精’致、华服傍身的贵妃。
——小星回华阳宫的事情,定然是有这宫殿里的几个旧人提前知道的。
面对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殿内皇子最亲近的养母、还隐隐然有封后势头的德妃娘娘,身份鄙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