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记载过于凶残,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以《刑房百日志》里的那种手段进行‘逼’供,恐怕就是石人也得开口了。原作者那种变态才智,今朝也再难得见。”
岑迟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不肯拿出那种红‘色’小‘药’丸,也许今后你会失掉一个能与你同聊那变态作者的朋友。”
“但是你现在需要休息。”方无收起了漫谈的心绪,脸‘色’沉着起来,“那种‘药’能‘激’发人的体力潜能,你服用后会觉得‘精’神振奋,可却不知,那‘药’力的作用就是在燃烧人的元气。你本就失血过多,哪还经得起这般煎熬?”
“你觉得我现在能休息得稳妥?”虽然岑迟知道,方无说那番话也是为他着想,但身体上的痛苦给他的感受更加直接,挫磨了他的耐心。咬牙忍耐了片刻,他又说道:“不如你给我当头来上一棍子,这样我也可以歇了。”
方无抿紧了‘唇’,不说给,也不说不给。
“给我吧。”岑迟沉声一叹,望着中年道人的眼神渐渐有了哀求之意,“我知道你手里肯定还留有一份。”
方无依旧坐着不动,只声音缓慢地问道:“我给你那种‘药’,但你吃了可别发疯,别再做疯狂之事。”
“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岑迟挑了挑嘴角,“除非那红‘色’小‘药’丸是仙丹灵‘药’,否则服食之后虽然能‘激’起些‘精’神,最多也只是够我张嘴说话罢了,还能怎样。”
“我也是为了防着你胡来,决心要杀高潜的事,你就骗了我。”话虽这么说,方无却还是做出了让步,果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纸袋,随手丢到了岑迟‘胸’前盖着的棉被上。
岑迟动了动手指,想去拿那装着‘药’丸的纸袋,但他却很快又放弃了,长出一口气,说道:“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就别动。”方无说着,已至桌边,倒了杯凉开水端过来,帮助岑迟服‘药’。此时屋中的情景,实在不适合外人得见,因而方无没有唤人送开水进来,他非‘女’子,在有些事情上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不过,岑迟本也是随‘性’之人,凉水助‘药’对他而言算得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尽快吞下那‘药’丸,要减轻些身体上的痛苦。
内腑受挫之痛、断骨之痛、拔毒之痛,一并袭来,对他这样毫无武功根底的人而言,确实令他每清醒片刻、每一次呼吸都变成活着的折磨。
关键是他此刻还有些怕那个梦,不想再次入梦。比起身上的痛苦,在那漆黑背景下的模糊梦影中,他感受到的那种剜心恐惧更加难捱。
如果让这中年道人知道自己讨要那‘药’丸的目的,减轻痛苦还是次要,其实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逃避那个梦,这道人一定会笑的吧?
心中的杂念一闪即过,岑迟不再多想,略微低头,下‘唇’凑近方无递来的水杯,含了口凉水合着那颜‘色’有些诡谲的小‘药’丸嚼碎吞下。
第一次服食这种‘药’丸时的感受,他依稀还记得,但此时当他再一次感受到这种‘药’丸的‘药’力时,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惊讶。
一团焰火自腹中烧起,但只是烧到了五脏六腑,如被困在铁炉中,并不能烘热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四肢。这种体温上的差异感受,怪异得令人无法描述,然而即便非医道中人,也能体会到,这是病态的‘药’效。
尽管如此,嘴‘唇’丝毫未恢复血‘色’,但双颊却烧出几缕血丝的岑迟,又很受用的感觉到,服‘药’之后身体确实舒服许多,神智上也清醒不少。
只是‘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有些烦躁,如在锅子里受高温灼烤的豆子,有些不规律的跳起落下,高低轻重不一,似乎还有炸开成碎的可能。
岑迟闭上眼睛,尽可能将呼吸梳理平缓下来,以图病态心悸的感觉能渐渐平复一些。
这第二次服用‘药’丸,他的感受比第一次时更清晰些,察觉到这‘药’丸的邪‘门’之处,他偶然心生一丝畏惧,暗付道:这‘药’果然不能随便吃,‘药’‘性’太猛烈了。
想到此处,他脑中忽然又冒出另一种念想,忽然睁开眼说道:“老道,你这‘药’让我不禁想起一个人来。”
“你指的是廖世吧。”方无‘摸’须说道,“我也想到了,这种毁誉参半的‘药’,很可能是他的手段,但这‘药’确是萧旷给的,我并未见过廖世。”
这话方无在第一次给岑迟吃红‘色’小‘药’丸时就说过,只是那时候岑迟已处于半昏‘迷’状态,方无觉得他可能已经忘记,就又重复了一遍。
可实际上岑迟并未忘记,也没有因为方无把‘药’的事情推到大师兄身上,就断了怀疑廖世的念头。
廖世虽然属于北篱学派的旁支传人,但与岑迟这个北篱主系弟子隔得可不止一代,照说双方不会有什么来往也属正常,事实也确是如此。现在岑迟忽然认真思考起这个人来,乃是因为他将这个人的线索搭到了二师兄林杉头上。
岑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