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没有人帮你,我相信凭你的头脑,不会想不到,还可以踩着凳子收碗这个办法。”
岑迟闻言抬起头来,神情里有一丝明悟,些许惊讶。
“照顾自己的生活,这是作为一个人应该掌握的最基础本领,无关天赋如何。”萧旷话语微顿,然后接着道:“孤立无助的环境最能让人学会承担与坚强,你年纪还小,现在对你说这些,也许不太适宜,但这却是你必须明白的事情。
在你到来之前,二师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他最初学会用火石时,摩擦敲打了那石头数百次,但他无法因为失败就停止尝试,因为身边没有第二个人会出手帮忙,点不着柴火,他就只能挨饿。
因为米里有沙子,差点磕裂他的齿骨,所以他学会了淘米。
有时候师父不在,要改善伙食只能靠自己。这山上物产丰富,但如果他没有学会‘射’箭、设计陷阱,那么即便有兔子从他脚前行过,头顶有山‘鸡’飞过,他也只能饱一饱眼福罢了。”
“因为指望不上有谁能帮忙使自己轻松,便只能自己动手,学会掌握这些为人最基础的本领。”萧旷伸手轻轻抚了抚岑迟头顶的辫发,“如果有我在这里,我可能无法狠心做到对你的困难视而不见,但若如此,不知你会迟多久才能学会这些?这是师父他不希望看见的结果。”
岑迟‘混’沌半解地听着萧旷说的话,虽然有一些不明之处,但他至少先将原话一字不漏的牢记在心里,然后他就认真点了点头。
而就在萧旷的话刚说完,岑迟一时还未接上话头的间隙,屋外忽然飘入一个声音:
“旷儿所言不差。”
这熟悉的声音透着无比严正的语调,令屋中的林杉和萧旷皆是‘精’神一振,年纪最弱的岑迟则眼中流‘露’出些许怯意。
萧旷放下手中还留有残羹的碗碟,掸了掸衣袖,然后朝‘门’口走进来的那名身材颀长、目光明濯、木簪乌袍的中年人躬身深揖:“北篱大弟子萧旷,拜见师父。”
林杉也已自‘床’上翻身下地,尽管‘臀’后伤势被牵扯得隐有裂开的势头。疼得他额头开始渗汗,但这点痛苦并未阻止他拜行师徒之礼:“弟子……”
林杉刚刚攒手,将要拜下时。就见北篱老人举袖为阻,语气温和了些地道:“杉儿,你好好歇着吧!”
虽然几天前的施惩,由他亲自动手,每一板子打下,力气落得都很结实。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直打得二徒躺了几天都未养好。但惩罚这一档子事儿过后,他这做师父的能照顾到的地方其实都仔细关照到了。
林杉心里也很明白,是自己犯错在前。受罚是必然的结果。虽然师父没有丝毫宽恕,但自己不可能因为此事而去记恨什么。
随后,北篱老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岑迟脸上。
岑迟并未行礼,而只是神情有些怯意地低声唤道:“师父。”
“嗯。”北篱老人淡淡应了声,然后他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掀开林杉后背的衣服仔细看了看,缓言说道:“已经结痂了。”
他侧目看向萧旷。又道:“这几天是祛朽生新的关键,你小心些,切忌使他的伤痂二次裂开,以免在今后留有疤迹。”
“是。”萧旷颔首。
北篱老人检查完林杉的伤势愈合情况,便未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朝岑迟招手:“迟儿。跟着为师出来。”
岑迟依言跟在北篱老人身后向屋外走去。临出‘门’之际。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师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目光温和平顺地看过来。二师兄依然趴在‘床’上,但与大师兄的平静目送不同,二师兄的眼里有些许关切的神‘色’。
行至屋外,见师父依然没有停步的意思,岑迟沉默着一直跟到背后草屋快要隐没于山林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
北篱老人听见身后传来稚嫩童声发出的疑问,他却连头也未回一下,依然保持着束手于背,略微昂首的步姿,淡淡说道:“到达了,你自然就能知道。”
考虑到跟在身后的是一个走不快的孩子,其实他暗暗放缓了脚步。但在那孩子眼里看来,师父步履如风,依然行走得极快,自己跟得有些吃力。
如果是数年后的岑迟听到师父的这句回话,一定会在心里腹诽两个字:“废话!”
但在岑迟六岁时,听见这话,他的第一反应是暗自觉着:“二师兄果然在学师父说话。”
从师父的说话语气里听出些许不悦,岑迟便不敢再继续多问。
山路崎岖蜿蜒,岑迟只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师父仍没有停步的意思,前方也没有出现什么房舍。这样无言的步行旅程,未免单调,岑迟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落在师父束在背后的手臂上。
师父的两只衣袖格外宽敞,若非弯起架在背后,恐怕会拖到地上。而因为宽阔衣袖被架起在半空,随着师父的身形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起伏,那两道衣袖也晃‘荡’起来……不知出于何种动机,岑迟下意识想要模仿。
他也将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