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陈酒却思考过。她默默爱着他这么多年,痴痴眷恋了他这么多年。到底值不值?
身畔有许多姐妹问过她这个问题,还有人不止一次的这么问过她,所以她也不止一次的这么问过自己……值不值?她似乎知道,又有些把握不住答案。
这种情,自启始时就无法搁在称上称量,延续至今,则是复杂沉重得无价可易。
然而,一直只是收获着林杉这边若即若离给予的片刻温柔。又令陈酒不禁觉得,她付出的情微渺得如阳光暴晒下的薄冰,那么的廉价。
——任何事物都因有买者、有珍惜重视者,才会显得珍贵,常被人道之无价的情却也不例外。
直到林杉亲口也这么问了,陈酒仿佛才真正获得了确定答案。
如果这就是付出多年的结果,这无疑令她心‘欲’滴血。
但即便确切的答案摆在了眼前,她却愈发不肯接受。如果今生她注定得不到这段情,那她也愿意选择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将自己就这样一直麻醉下去。
面对林杉说出口的那个不属于她的答复。陈酒沉默了良久,然后她就转过身,默默向一侧居所出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走出老远。林杉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酒儿……”
陈酒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去。
“酒儿?”
陈酒的步履依然在继续。
“酒儿?!”
陈酒的脚步略微一顿,但很快又再度提起,并且步速比刚才更快了。她已经走到了离开居所的大‘门’口,并且毫不犹豫的抬步迈出了‘门’槛。
然而就在她的双脚都迈了出去的那一刻,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却被一片温暖握住。她终于站住了脚步,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瘦窄的肩膀微微绷紧着。
林杉绕步到陈酒对面,就见她虽然没再掉头就走。但却将脸别去一旁,不肯与他对视。
“你去哪儿?”林杉问道。
“回家。”陈酒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拾步就走。
“回哪里?”林杉紧随其后,仿佛没有听明白陈酒刚才说的话,又问了一句。
“你要走了,我不会再打搅到你。”陈酒微低着头,快步继续向前走,“我会回到你不会再遇见的地方,独自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林杉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默然跟在陈酒身边,不知会这样一直跟她到那里去。
旁观着这一幕,站在大‘门’口的两个‘侍’卫都是眼神呆了呆。
他们何曾见过自家大人、以及居所里所有人都持三分敬意的酒姐如此……这是在闹别扭?
……
陈酒离开的居所,林杉也跟了出去;陈酒回到了客栈,坐了一会儿又出来,林杉跟进跟出;陈酒绕着小镇在沙多草稀树少的郊野绕着走了两圈,林杉一直跟在后头……
陈酒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站在一处土坡上,林杉则还未跟上去,站在土坡下距离十来步远的位置。
“为什么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绕了这么多的圈,陈酒终于肯抬起视线看林杉的双眼。见他面现异红,额头汗湿,她却未像平时那样担心,只是有些烦躁地道:“别再跟来了。”
林杉站在土坡下,神情微怔看着陈酒,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怎么了,下意识的紧追着她不放,但等到追上了,又有些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无声凝望的时候,一侧忽然隐约传来马蹄声声,夹杂着皮鞍拍打发出的声响。
林杉先一刻有所察觉,偏头看去,就见来的是三个背刀挂弓的骑客。
这三人可不是军人打扮,他们有着枯草般的头发,胡‘乱’绑在脑后,同样‘乱’糟糟草茬一样的胡子。淹没了厚敦的‘唇’线。粗沙磨出似的皮肤,没有多少沧桑感,但映衬得深契眉下的双眼更显凶悍。
三个骑客的鞍上还挂着绳索、刀具等事物。不难看出他们大抵是这附近的流寇。三个骑客后头还跑步跟随着五个跑步前行的喽啰,手里拎着略有锈迹的铁刀。眼中亦有凶光流‘露’。
一行八人,来头不弱。
林杉回头看向居高临下站在土坡上的陈酒,看她眼中神情,显然也已判断了那八个不速之客的身份。
“就待在那里。”陈酒正要走下土坡,却被林杉拦了一句。
上一次离开小镇走了那么远,也没碰上镇上居民常常言传的那窝流寇,没想到却在今天偶遇了。林杉心下觉得奇怪,面上虽无惧‘色’。但心下不得不留些防备。
流寇作案劫掠其实也是会讲求些章程的,没有值得劫掠的消息在前,他们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八个人里有三人骑马,这一拨家当搬出来,得耗费一个小寨子约‘摸’三分之一的人力。
但看这一行八人的做派,虽然凶相毕‘露’,但他们没有直接怒马飞鞭冲进镇子里,可能此次出行还有别的什么用意。
不确定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