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归恩记> (992) 带回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992) 带回(1 / 6)

-

小院春意迟,瓦楞薄露寂,陈酒在屋中守候了一夜,这份安恬却终有尽时。

仿佛只是眼皮一个开合的瞬间,当林杉从昨日送别宴上的酒香迷醉中醒来时,睁眼只见门窗外晨光熹微,一个漫长的夜晚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视线微挪,他就看见了极近床边的一把椅子上,靠着椅背歪头睡着过去的女子。

陈酒未施一丝粉黛、只薄薄擦了一层润肤香膏的白皙脸颊,透露着些许熬夜后不太健康的气色,轻轻闭合着的双眸下也可见半圈淤色。

显然,她在这屋里少说守了大半夜,不知撑着精神到多晚才肯睡过去,但能使她闭目睡去的一定是急剧的疲惫——且不论椅背为枕其实有多硌人,她连盖在肩膀上的毯子滑到膝头也未自知。

林杉有些心惜这个女子的痴,但同时他又有些无奈。既然是痴,大约也就算是一种魔怔,这个女子愿意为他做出一些妥协,但与此同时,又有很多她所坚持的事情,是他劝变不了的。

何况回想昨天傍晚时分他从外头回来时的状况,恐怕昨晚守在这儿的又绝不止这女子一人了。

林杉刚刚拥着棉被坐起身来,他就已经看见半开的门外走过去了几个熟悉的脸孔。

那几个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饱满精神气力、却在轻轻迈着猫步、故而看起来行走动作颇有些滑稽的青年侍卫,一瞧见屋中沉睡的人醒了,他们的脸上皆不自禁露出了喜悦笑意。

他们的喜悦差一点就跃喉而出了,又险险在拥被坐于床上的那个人忽然抬起的两根手指“克制”下,顿时全给咽回喉咙中。

趿鞋下床,林杉轻轻拾起落到陈酒膝头及地的毯子。重新替她盖在身上。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肩头,指腹所触颇觉伶仃,这使他对她的那丝怜惜很快变成了心疼。略微迟疑之后。他长伸双臂,隔着一层毛毯裹抱着她。将她轻轻放在了椅旁床上。

——怀中所抱的女子本来身形高挑,前额能到自己的鼻梁,但在这一抱之下,他才发现,这女子体重竟不过百斤,实在过于瘦弱。

在林杉捏着被角要给陈酒盖上时,虽然平躺到床上,却还保持着一半坐姿蜷缩着身子的陈酒也醒转过来。她霍然坐起。神情微滞片刻,才望着林杉脱口道:“你醒了?”

“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吵你。”林杉含笑颔首,双手平放在眼前女子两边伶仃肩头,略微用力下压,“没什么事,你就接着再睡一会儿吧。”

“你昨天真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陈酒喃喃说了句。她只是迷糊睡了一小会儿,精神还在浅睡中绷着,待初醒来时,最先跳出脑海的赫然就是昨夜最令她担心的事情。

依着肩头传来的力量指引。陈酒终于放松了一些心绪的又躺了下去,任由林杉再次替她盖上被子,还听他徐徐又道:“其实昨夜你可以不必守候在这里。我只是有些晕酒气,与醉酒并无两样,待睡一觉过后自然就会好了。”

陈酒轻微动了动嘴唇,一阵欲言又止。

这间卧室、这张床,虽然都是林杉的,但陈酒却对它们很熟悉,因为她曾与林杉在此同食同眠将近两年时光。但除了同食同眠,在这间卧室里她没有机会与林杉做任何别的事情。在那两年对林杉而言最艰难痛苦的时光里,她是以一只枕头的“身份”留在他床上的。

林杉伤愈之后。她便连给他做枕头的机会也没有了。

若非因为数天前廖世第一次叮嘱告诉她的那些事情,此时因为熬夜疲倦而疏失了不少耐心的她。很可能因为自己那枕头的身份而心生一丝怨恼,甚至自轻于自己。

自己多年的努力。对眼前这个男人而言,依然是无足轻重的吗?

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继续的守望,对他而言可能是绊阻,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假使自己失去了他,其实也未必就不能独自生活下去……

不……不对……

陈酒心头刚动了离开的念头,她就忽然觉得一阵难抑的酸楚涌上心头,仿佛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忽然被一根带子捆束,并愈束愈紧。

其实心上的那根带子一直都在,那是她求不得而给自己带去的压力,然而倘若她不想继续争取那求不得的人时,她仿佛更觉得为难,精神上更觉痛苦。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求不得。求不得便不得吧!也许能每天看见他,就已经是一种得了。若因为自己而误了他熬心半生的大事,自己才是背上一顶罪枷,真正失去了选择的余地。

陈酒卧在林杉的床上,蜷缩在还余有她心爱的人融融体温的棉被里,那表层布料略糙的棉被褥子就仿佛忽然轻得像一团云朵,承着她悠悠晃转,令她无比眷恋的想要一直这样沉醉其中。

鼻息间清晰可闻他服药多年而沁透肌体的淡淡药香,这种气息她已经很熟悉了。她当然喜欢与他亲近,但每每嗅到这丝药气,她又会觉得心疼。

她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他。

他最喜欢的两种酒,一种是糯米酿造,一种是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