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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4) 背负(4 / 6)

都拥有常人不常得的一门天赋,这可能也是我们三人能汇聚一处的原因,但这并不是值得自己洋洋得意的事情。”萧旷只将话说到此处便打住,并没有解释不能得意又当如何,然后就转言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林杉直到此时才忽然记起一事,惊叫道:“大师兄。难道……师父回来了?”他记得,师父在草庐的日子。大师兄未必会在草庐,但只要大师兄在草庐,那么师父肯定也在。

萧旷眉梢微动,目光掠过地上那个陶坛,眼中便浮现一丝睿意,调转方向看着林杉,淡淡说道:“林师弟,你完了。”

……

……

大雨瓢泼的山路上,北篱二十二代最末弟子岑迟趴在大师兄萧旷温暖的后背,侧脸看向旁边的二师兄。萧旷则是左手绕到背后,托稳了岑迟的臀,右手垂在身侧,拎着一只用草绳系着的被柴火烧得漆黑的酒坛子。

一旁并行的是二师兄林杉,他举高双手以一种有些古怪的姿势,一高一矮撑着两把伞。三人一齐往山腰的草庐方向回走,若有人能从天空向下看,朦胧雨雾中,山路上仿佛有两朵会行走的蘑菇。

“大师兄,你真的不肯帮我在师父面前圆谎?”林杉习惯了一派淡漠表情的俊脸上,少有的露出了惊恐担忧神情。

“不是我不帮,而是这坛子的确洗不回原来的颜色,而且原来盛在里面的酒的确也找不回来了。在这种情况面前,你还是诚实点的好。”萧旷扯了扯嘴角,不知笑容里是善意的安慰,还是看戏者之乐,“现在师兄只能祈祝你,不要正巧倒掉的是师父最珍视的那一坛酒,这样他才可能原谅你。”

少年林杉眼角抽搐了一下,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大师兄,那你知不知道,师父最喜欢的是哪一坛?”

“知道啊。”萧旷微笑说道,“但是手上这坛是否正巧就是那一坛,师兄却已看不出来了。”

身旁举着两把伞的少年垂下头来。

被萧旷背着的岑迟忽然叫道:“林师哥,雨,雨洒下来了……”

少年林杉又连忙挺直了背,两把举歪了的伞也像是风雨过后休养了一夜的草木,重新振作起来,将头顶的雨幕遮挡得严实。

萧旷看了一眼身旁虽然将伞撑得高挺,神情却依然丧气的师弟,思索片刻后忽然说道:“其实在烧坛子之前,你可以先在外面敷一层泥,这样一来,就凭柴禾的火温,怎么烧也不会留痕了。”

林杉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明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他只是连连叹气说道:“哪还敢有下次啊!大师兄,你总是这样,等到事情过了才出声提点。”

“是么?我记得以前这些话我也对你说过。”

“根本不记得。”

“说没说是我的事,记不记得却是你的事。也许你需要吃些苦才能记得牢。这却不是天赋异常可以解救得了的,而是你的精神懈怠所致,是不好的习惯。”

“你……”

……

……

回到草庐。林杉听从了大师兄的建议,坦然向师父承认了错误。但却丝毫没有因为诚实而减轻惩罚,结果挨了二十板子,屁股上的皮肉伤一直卧床休养了半个月才痊愈。

没有了林杉的帮助,岑迟才真正体会到,每天课业中的拎水和拾柴这两样活儿是多么繁重,比读书写字繁重了不止三倍。

不过,因为要照顾林杉的原因,大师兄却留在了草庐。一直待了半个月,这是往昔很难得见的事情。

因为这一个月的相处,岑迟终于习惯了称呼萧旷为大师兄,但在对二师兄林杉的称呼上,他却改不了口,仍旧一声“师哥”习惯性就喊出来。对此,萧旷先是试图纠正了几天,见没有效果,渐渐也就放松了。

另外,岑迟还有机会全面了解了二师兄长挂在嘴边的。五项全能大师兄“能”的是哪五项。

在这五项本领里,岑迟体会得最深切的是大师兄的厨艺,而最震惊的则是大师兄的武艺。他终于相信。一个人可以把武功练到能徒手打死一头野猪,所以那天躲雨的野猪窝洞再也不敢有野猪留步,真是被大师兄的手段给惊吓到了。

而他虽然记忆力惊人,但恐怕永远无法在武功修为上赶上大师兄的水准。

岑迟意识到,大师兄具备的天赋异秉在于对武道的领会,而这种天赐的物质,自己无法超越。

大师兄对此却只是淡淡一笑,只说:“智者理天下,而战乱始终不如和平长运。所以在将来,脑子好用的人仍然比武功高强的人前途广阔一些。”

岑迟影影绰绰听出了大师兄话里的某层含义。当即不认同地反驳:“大师兄,你也不笨啊!你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大师兄萧旷便轻轻抚了抚岑迟头上结着的孩童冲天辫。微笑说道:“师兄比你年长一个倍数,这些学识只是时间的积累,等你长到我这般大,必定比我优秀得多……你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能记忆的极限会到哪里呢?”

岑迟仰头问道:“什么叫‘记忆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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