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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 二府(5 / 6)

弱者最基础的生存需求。

但十四年前辉煌程度不亚于燕家的叶家覆灭案告诉商界中人,即便你家再有钱,也不要试图碰撞皇权。你家纵有金山银山,或许都还比不上槊头那寸铁来得坚硬。

不过,作为一个绵代百年的大家族,燕家当然也知道广厦恒可立的这一要点,所以根基自小梁国萌芽壮大的燕家,一直以来都与梁国皇室关系维持在和谐水平。

哪怕燕家现在的固有家财总合极有可能已经超过小梁国三年的国储,但今时今日燕家即便在外头别人面前有点摆大爷气派,一旦回到了小梁国,在梁帝以及众皇族面前,从上到下的所有燕家族人似乎先熟悉演练过一般,于口头上常常奉迎,于白银上乐于奉献,从未失手露出过怠慢轻藐之姿态。

小梁国领土不大,地域所处也较为偏僻,土壤贫薄,国家自身的资源生产能力很有限,如果没有商旅活动推拿物资流通线路,这个小国的发展潜力或许很快就要到达上限。因而面对燕家这头商界巨鳄,如果他够乖顺,梁国皇室与燕家之间的相处之道,自然就是你好我也好的状态。

不论燕家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造作,燕家对小梁国皇室谨小慎微的这种恭敬态度,以这样一种近趋完美的方式表现出来,看样子应该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再连绵百个年头。

然而燕家这艘运金大船终是因为生意场拓宽后渐渐行得太远,去了陌生的海域,便似乎还是有了触礁的潜在危机出现。

借力于人的同时很可能就会受力于人。燕家在南昭铺开这么大的生意,如果南昭皇室要办他,他一时恐怕难能全身而退。而燕家如果真触到了南昭皇室的逆鳞。小梁国皇室这个靠山怕就变得如一个和蔼的老人,嘴上说说还行。但当道理讲不下去了要真挥刀硬拼的时候,小梁国恐怕难是南昭的对手。

只是,燕家自旧朝开始,就已经在三州大地上铺开了商路,一直以来也没犯什么大事,而且还带动了不少本土人士经商,其中不少已成为现如今南昭商界的中流砥柱。这么算起来,燕家对南昭是建筑了一定功德的。并且在旁人看来,一直以来南昭皇帝对燕家的待遇也算不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南昭皇帝陛下还是盯上了燕家?并且这种“盯”明显有些不怀好意……

然而尽管阮洛对此事心存疑虑,但他毕竟是南昭国人,梁国对他而言只是宾国。如果事情的大利益取舍上升到社稷这个层面,那么无论他有没有力量为之做些什么,至少他主张的旗帜应坚定的属于南昭这一方。

快速敛下心头繁杂思绪,阮洛自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只匣子,再从匣子里取出一本账簿翻开。却见这账簿为一字未落的白册,里面夹有三张格式有些不同常类的纸片。正是依那燕家银票真票为模板,仿制出来的伪票。

“不可起皱,不可沾水。否则会失去效用。”阮洛摊开手掌指向桌上铺开的几张伪票,说话语气一派严肃,只有叮嘱的意味,因而在一代帝王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失了礼数,“精仿品是完全按照原版纸票制作,但因为时间有限,精仿只制作完成了三张,其中一张还在……北地,留作继续仿制的标本。另有一张高仿。则正是以精仿品为标本而制,工艺上可能略有瑕疵。但胜在可以批量制作,北边因此特别先递了一张成品回来。请您过目。”

“嗯……”王炽的目光在书桌上的三张伪票面扫过,沉吟了一声。

他很满意这个结果,也很满意阮洛办事谨慎的态度。这三张仿造票据虽然假,但假得珍贵,如果阮洛因为忌畏他的帝君身份,就委婉而不把与保护票据相关的问题说清楚,这可能造成的损失就难得弥补了。

隔了片刻,王炽又问道:“北边有书信同这纸票一起递回么?”

他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主,统筹天下,但并非什么行业他都能灵活领会。在辨别银票真伪度这种事上,他能很坦然承认,自己不如一组里头的那些指触细微的造假工匠,但他相信林杉给出的判断。

阮洛摊手微移,指向那本白册,语气稍缓地道:“在第四页。”

王炽信手翻开白册第四页,却见雪纸一张,一撇墨迹也无。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暗想三弟的心思果然一如以往那般小心谨慎,与此同时他即顺手将白册第四页的白纸撕了下来。

在将那白纸折了放入袖囊里的时候,王炽同时还赞赏地看了阮洛一眼,这册子放在他这儿已经有几天了,虽然他已经意识到白册中隐有被处理过的文字,却十分自律没有探看。

阮父还活着的时候,与林杉可称挚交,几近无所不谈。阮父祭日的第一年,林杉酗酒狂饮,却不与任何人开言,只烂醉了三天三夜,由此悲痛之心绪,也不难旁见两人昔日交情的深浅程度。然而今时今日,林杉在遥远的北疆某地朝京都回信,他当然知道这信要从好友唯一的儿子手中过一遍,却还是加了一道药水掩去墨迹。

这道手段其实并不算高明,如果阮洛想看,应该也能开解得了,但林杉这么做,终究是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信中涉及的内容,怕是只有王炽适合阅览——独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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