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虽说年纪差距有些大吧,但叶诺诺的确是与阮洛定了亲事。叶诺诺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一个人追到梁国来,大抵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此时有情-人终于再次相会,旁的人就别凑热闹了。
一翁的鸡汤掀了大半,叶诺诺是从心底里暖到了手指尖。饱了,舒泰了,接着也该犯困了。
只是因为她刚刚进食完,吃的又是羹汤,所以阮洛虽然看得出她眉眼间的倦意,却没有立即扶她平躺下去,而是帮她掖好被角,让她再坐一会儿。
叶诺诺自个儿是学医的,当然也懂,这会儿的确不宜急着躺下积食——虽然,她确实困得厉害。
精神一缓,叶诺诺差一点就靠着床栏以坐姿睡实过去,意识恍惚间,忽然听到碗碟碰撞的几声脆响,顿时又醒转过来。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叶诺诺看着侧身对着自己、正在收拾桌上汤碗的阮洛,下意识地糯声唤道:“阮洛……”
一直以来,叶诺诺唤阮洛的方式,都是称呼的全名。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境,影响出了这种默契,叶诺诺每一次叫出阮洛的全名,说不上亲昵或敬重,但心里总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也知道自己年龄还小,但只要唤出这个名字来,她就觉得她的阮洛一直都在身边,迟早能等到她长成二八年华时……
只有在极少的时候,她才会唤出那个有些滑稽的绰号。
比如,在她喊“阮洛”而阮洛浑然未觉的时候。
“大萝卜头子!”
在连续唤了几声“阮洛”而没有得到回应以后,叶诺诺脑海里的睡意也散了大半,眼中浮现些许疑惑神情,紧接着那五字的绰号也如蹦豆子般吐出口:
阮洛肩侧微动,仿佛他刚才一直在为什么事出神,直到此时因为叶诺诺的高呼而抽离出精神来回应:“诺诺……怎么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叶诺诺视线一直落在阮洛身上,没有漏掉分毫的变化,所以她清楚的看到阮洛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半凝滞状态转变成此时的暖意微笑。一时之间,叶诺诺觉得他那笑容有了光化的痕迹。
“阮洛……”叶诺诺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你刚才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是不是我不该来小梁国,会给你惹麻烦?”
回忆昔日在宋宅时的光景,叶诺诺的确没少给阮洛惹麻烦。但那些都只是小事,失手捣毁些花瓶啊字画什么的。凭阮洛的财力,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
昔日的叶诺诺,也极少在阮洛面前表现出束手束脚的胆怯。以她的性格行事,也绝不会在事情败坏的迹象表明之前。就急着道歉认错,顾虑重重。
除非她早已预料到了事情的结局,并且,还是那种不太好的结局。
阮洛停下了手头的活儿,走到床边坐下,注视着叶诺诺有些急色的脸庞,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别就是大半年,我们几乎是音讯断绝。现在能再见到你,我心里真的觉得很高兴,怎么能说是你给我惹麻烦呢?”
看着那张稚气未褪尽的脸,阮洛心下暗暗轻叹。她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做事一惯不会动那么深的心思,不撞墙碰壁就不会停止行动。会是怎样的际遇,让自己在离开昭国后,不到一年时间,使这个女孩子有了这样的心境成长?
只是注意到了她身上表露出来的几个小变化,还不能排除这可能是她随着年龄增长而自然成熟起来的心境。阮洛此时只是主观的觉着:大事将临。
亦或者是……大变将临。
一个人长期缺乏与外界的交流,要么会使他的思维模式固定化,言谈举止变得呆滞。要么就是使人变得敏感,外界丝毫的异常,都会被其捕捉到眼中并放大。
阮洛属于这里头的后者。
自从年初被徐客城、顾远这两个曾经的同学半请半劫地带到了小梁国皇都,直至现在,阮洛还处于一种隐形软禁状态。暂时是回不了昭境了,并且连互通书信都存在问题。
阮洛大约能看出梁国皇帝想做什么,但同时又怕自己没看透的那部分,怕这个在多年以前只浅见一面的梁国皇帝,不知何时会动歧念。所以阮洛干脆顺从的受禁。一晃大半年过去,连信也不往昭国京都发一封。
阮洛心里很清楚。既然梁主都直接派人跑到南昭京都把他劫了,现在他就算是给南昭京都的故人写信。派信的人表面上不会扣押,实际到了背着他的地方,肯定会先把信拆了审阅一遍。
南昭皇帝这会儿肯定也在思酌着怎么把阮洛接回去,而梁主考虑的,正是怎么让南昭那边拿不到理由。
当初梁主派人去硬请阮洛,留给昭帝的书信,写的是阮洛要重访梁国会旧友。等到阮洛到了梁境,隔了半个月后,梁主寄给昭帝的信,写的则是阮洛与故交好友相聚甚欢,要小住一段时间。这小住,一拖就是大半年。
从表面上看,梁主的这个由头拿得很勉强,倒是抢人的意味很明显。阮洛离开宋宅几乎毫无征兆,说走就走,京都那么多朋友,居然都不知招呼一声。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准备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