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烙刻纹样。”
“不报名头,隐匿装束,对方这做派,有点阴暗味道。”邹先生摩挲着水晶片的手微微一顿,他的视线转投到王哲身上,“三公子,要小心对方使诈……多带些盾牌兵防身吧!”
“多带盾牌兵防身……”将老师的话琢磨了一遍,王哲霍然明白过来,顿时眉峰一扬:“做这种卑劣的事,他们也敢?”
王哲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乍一听,显得有点自大。自古兵法有言:兵不厌诈。两军对阵。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不能给你来一招阴的?可与此同时,王哲会甩出这么一句大话。又确系有他自己的考量在内。
这原本是一个利益平衡问题,时至今日。南昭军对青川王的军团已经造成不小的打击,斩杀或俘获有将近万数,算是拿走了青川王总兵力的五分之一了。但尽管是这样,南昭皇帝对青川王的态度,还算是留了一线的。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南昭皇帝至此时还有接受青川王投诚的意思,事情还未做绝了。
这层意思虽然隐晦,但作为青川军的核心将领。也该能察觉到了吧?
在这个大前提下,敌将若是使用阴损手段,射杀了南昭一员大将——即便今天在横源城前叫阵的那名敌将还不知道王哲的皇子身份,这梁子也算是结死了。
并不是说青川军做不得这事儿,青川王对于南昭的态度,本身就称不上良善,只是这个事儿若真要做死了,也得由能代表青川王态度的人来做,而不是随便哪个将领。
除非是青川王军团的嫡系,否则。谁又有这个胆量,下此命令?
这是王哲质疑的理由,也是邹先生向那旗令兵发问的缘由。
只是令邹先生有些失望。旗令兵的回答并未给他带去有用的信息。思虑了片刻后,出于对唯一的学生的关切之情,邹先生大胆设想,最终叮嘱道:“困兽之斗,不得不防。虽然不知道此人来头,可是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青川王的二子,似乎是叫薛朝。”
“薛朝?”提到这个名字。王哲很快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但他眉宇间的那丝怀疑仍旧未散:“薛朝这个人倒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但也就是传言而已。学生在北方游历了这么久,或明或暗。都还未曾与这个薛朝打过照面。近几年来,倒是不断有野消息说他死在哪儿,这么个死法,都死了不下七、八回了吧?”
王哲的话说到后头,渐渐的自然蒙上了一层嘲弄意味。
就算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儿,凭他与生俱来的皇子身份,也不可能与薛朝这类人成为朋友。薛朝的生死价值,对于王哲来说,还是死了比活着好。可惜姓薛的总是诈死,吊王哲的胃口也不是一两回,王哲在心里早就对他开骂了。
“野消息虽然不准,但也算间接表达了青川王的态度。”邹先生淡淡一笑,然后敛了笑色,认真地说道:“按青川王的行事风格,若有谁真的杀了他的儿子,他一定会用极狠的手段报复。可每次有野消息传薛朝身死,却都不见青川王有任何行动,照此例往,接着过不了多久,薛朝就又会自然复活,可见你上个月听到的野传八成又是假的。这种障眼法实属泛招,我一直怀疑薛朝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不太可能这个时候露面,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王哲的脸上流露出犹豫神情。他像是有什么话要再问,但望着老师的那张脸,话到嘴边又被他全给吞了回去。
凭他对邹先生的印象,眼前这事儿再往细处议,就又会被一心只想做个赋闲人的画师敷衍打发掉。
不过,邹先生确有一句话说得在理。作为领导全军的主将,有些事儿,需要王哲自己拿主意。军中还有别的将士,可以一同商议,需要兼听,而不可过于依赖一家之言。哪怕此时南昭皇帝亲临,也会遵了这个理儿。
“老师的指点,学生谨记了。”迟疑了片刻后,王哲终是什么也没再说,揖手拜别。
离开了城主府,在前往城楼的途中,王哲除了调集了二十名盾牌兵,还集合了五十名弓箭手。城楼上那方寸位置,有这七十人布防,已经很是周密了。不过,在登城楼之前,王哲还是小意留心,让这七十人尽可能蹲身悄然前进,总之是让城楼下正在叫嚣的那人眼中只能看见,王哲是独身登城楼,只带了几名简从。
且试一试你的用心,敢不敢真下手!
王哲刚刚在一道城垛后站定,城楼下遛马打转的那个敌将也看见了城楼上的正主,刚停歇了片刻的他就又大着嗓门叫了起来:“足下好大的派头,本将邀你多回,直到这会儿才肯出来了么?”
站在城楼上的王哲居高临下的扫了那人几眼。然后就暗提气息,平静开口说道:“若非嫌你太聒噪,谁愿意出来看你的脸?叫你家正主出来。别缩在一群人后头,只叫你这小卒子在前头挡箭送死。”
……
……
王炽今天微服出宫。来书店找阮洛,要交托的事情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但这件事待到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很可能会步步涉险。
正如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对这件事情评估过的那样,阮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