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早就认识了的人,那之前还搞那窥视的一套,有何意义?
更别提后面,把铁狂完成还没过多久的小盒子拿出来,这似乎是早就预定好了的事项,否则哪会如此凑巧。
荣术于沉默中的这推测,其实也正是莫叶于沉默中正在思酌的事情,如果这两人愿意敞心一谈,合并一下各自了解到事情的那一面,或许很容易就能弄明白。
但两人恰好又是有这一步无法迈出。
然而终是因为伍书去得太久,院中两人安静了太久,暂收心中思酌之事,心性稍浅的莫叶先牵了一个话头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她侧目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无稽又滑头。一个表象的下面其实还牵连着数个枝节,但乍然一听,又容易让人以为。这只是顽心未减的一句戏言。
荣术闻声动了动眉峰,随后不答反问:“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本来没打算跟莫叶交谈。但既见对方主动发话,他也不能不理,而不论对方刚才那一问,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要应对起来却是容易至极的。
荣术的反问对莫叶而言,答案可算是已经摆在眼前了,但莫叶并未直接回答他是府院武卫,而是微笑着说道:“是我先问你的。所以你如果想要我回答你,你则必须先回答我先问的问题。”
“你说得倒也在理。”对待莫叶的辩言,荣术并未再反驳半句,并且他还垂目思索了片刻,像是对于她刚才问的问题、也就是她的身份进行了很认真仔细的思考,随后他微笑着道:“你是厉大人的贵客。”
“呵呵,那你自然是统领府武卫。”莫叶很快也依诺回答了荣术刚才那句反问,心中则暗道:你也够能演的。
两人都没有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互相敷衍,但简单的几句往来。对话氛围却显得很和谐。
然而莫叶知道对方的身份并不轻松,荣术也猜想眼前这陌生姑娘的来头怕是不小,两人都没有闲聊的心情。无意将这废话继续下去,很快又都沉默下去。
好在之后没有等多久,伍书终于回来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带着莫叶从来的地方走了。而看着翻墙出去的一高一矮两人,荣术仍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略微拂过一丝讶然。
出了统领府,还没走远几步,莫叶立即将刚才心里琢磨了几个来回的质疑全倒了出来。
伍书虽然有些意外于莫叶的反应之快,但也没有再继续做隐瞒。比较坦然的将可说的话都说了。
原来厉盖的确早有打算,想要找个机会见她一面。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太忙了,疏落了好几回。而冷落了她快三年。虽然他也有他的苦衷,但还是有些担心她对此已心生芥蒂。
没想到今天伍书擅自做主,主持了这么一出窃入统领府的戏码,便将所有“症结”都打通了。
然而虽是一场戏,过程却并不轻松,因为伍书没有提前知会统领大人,凭统领府院守卫戒严的敏感程度,这戏差一点就演成真的了。要知道,任何敢窃入统领府的人,即便不被当场射杀,也可能要挨几支弩箭。
幸而府院武卫自制力也够强悍,所以刚才伍书带着莫叶登上房顶时,那么多支弩箭一齐瞄准过来,但却没有一支滑弦而出。
否则,群弩之中只要松发一支,联动性是很高的,他难保身上会被扎成刺猬。他那身贴身劲装虽然稍有阻挡作用,能凝阻箭矢不至于穿透脏腑,但少不了也得大放血一回。
知道伍书不是故意要算计她,莫叶也很快忽略掉这点心中不快,不再计较。而听伍书略提了一下刚才在房顶遭遇群弩对垒可能会造成的危险结果,她不禁有些好奇,斟酌了一下后即问道:“叔,你说刚才那种情况,他们如果真的放箭,箭矢冲天回落,不是也会伤到他们自己么?”
伍书本来想反问一声“你难道不害怕么?”,但他看见莫叶的双眸十分平静,或许不是不害怕,而是根本还未深刻体会到身处那种环境中时的可怕。
犹豫了一小会儿,伍书在心里打消了为莫叶渲染那种可怕氛围的念头,他心里只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以后很可能不会再遇到,还是让她心里多留一份安宁吧。
对于莫叶好奇地一问,伍书理了理数个头绪,然后平静解说道:“箭矢弹射出来时,是带有后劲的,此时它的刺伤穿透力较强,但自然垂落的箭矢就可以忽略这种后劲了,并且它们在倒落的时候,未必是呈直刺角度。”
莫叶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恍然道:“我把去路和回路想成一样的了,真是犯浑。”
伍书温言道:“世上的确也有许多事物的往返路径是一致的,你会这么想也没大错。不过。若你多想想事物的本身,而非只凭理论,应该可以避开一些失误。”
“事物的本身?”莫叶疑惑了一句。
“就说那小盒子。”伍书眼中流露一丝极淡的笑意。“刚才第一眼看见那匣中物时,你会不会以为它就是我的那只?”
“你竟知道……”莫叶诧异出声。
在刚才匣